高觉真继续道：“丞相大人也无需气急败坏，毕竟饲妖这种事败露，情绪失控也是情有可原，呵呵呵……”

  “饲妖？”沉渊冷笑，上前一步，“谁说我饲妖？”

  高觉真道：“幽若就在这里，你难道还想抵赖？朝堂诸公，你们应该都感受到了此女的妖气吧？”

  文武百官有些迟疑。

  “感受到妖气？”沉渊扫视众人，“谁感受到妖气了？本相怎么没感受到所谓的妖气？”

  “王大人，你感受到了吗？”

  王大人匆忙摇头。

  “卫大人，你感受到了？”

  “没有没有！”卫大人毛骨悚然，赶紧应答。

  倩柔也急切的问道。

  “相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陛下，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高大人诬告微臣饲妖，现在将微臣的部下抓来，就说她是妖，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倩柔看着台下的幽若，才五岁的她又怎么可能感受到妖气呢？

  但此时，只见沉渊激昂陈词。

  “陛下明鉴，幽若乃是微臣得力部下，她是人，而非妖！”

  霎时，文武百官皆是毛骨悚然。

  他们可都感受到了幽若的妖气啊！

  但现在，沉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幽若是人，而非妖族。

  “你一派胡言！她明明是妖！”

  沉渊当即高声道：“妖？谁说她是妖？”

  旋即，阴翳的目光扫向诸臣。

  “朝堂诸公，你们当中谁觉得她是妖啊？”

  噤若寒蝉，无一人应答。

  “王大人，你觉得幽若，是人是妖啊？”

  王大人匆忙应道。

  “回禀丞相，这位姑娘，明明是人啊，怎么可能是妖呢？”

  “李大人，你倒是有些修为，那你说是人是妖啊？”

  李大人吞了一口唾沫，来不及擦拭额上细微的汗珠。

  “回禀丞相，启禀陛下，臣疏于修炼，如今探测颇为吃力，是人是妖，有待商榷，有待商榷……”

  “陛下！”此时，沉党官员纷纷表态，“陛下明鉴，这是人啊！”

  “没错，依微臣之见，这确实是人而非妖呀！”

  “是人没错！”

  此刻，高觉真才骤然意识到沉渊权势的可怕，或许，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冒出与沉渊对抗的念头。

  哪怕，是他得知了沉渊饲妖的秘密。

  直到现在，高觉真才明白沉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明明饲妖的秘密泄露了他还是那么从容不迫。

  他现在懂了，但是，已经太晚了。

  幽若也是一脸难以置信，这就主人的权势吗？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明明是妖也能说成是人？

  毕竟，她到底是人是妖，她自己是最清楚的。

  “陛下，幽若跟了我十二年，她是人！而非妖物！”旋即，沉渊再度转向百官，“各位大人，你们告诉陛下，我的幽若是人是妖啊？”

  沉渊在“我的”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终于，忍受不住这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又有一名官员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陛下，据臣观察，这是人，非妖。”

  “是人是人！”

  此时，倩柔女帝也是一脸恍然大悟。

  “高爱卿，我就说你搞错了吧？朕的相父怎么可能饲妖呢？”

  “陛下！这是妖！不是人啊！”

  沉渊冷笑。

  “既然如此，觉得幽若是人的，站到本相身后来。”

  “觉得她是妖的，就站到高大人那边去。”

  “烦请诸位告知高大人，幽若到底是人是妖，也好还给本相一个公道……”

  一时间，文武百官匆匆来到沉渊身后，生怕慢了引起沉渊不满。

  竟无一人敢站到高觉真身边！

  “你们在干什么？她明明是妖啊……你们也是有修为的吧，你们也是能察觉到的吧？”

  “陛下！”沉渊  继续道，“看来高大人，老眼昏花啊！”

  “已经昏聩到，是人是妖都分不清的地步了……”

  沉渊乘胜追击，继续道。

  “但高大人居然还如此坚持。也罢，事事关重大，在北齐，有饲妖之举，的确绝不姑息，陛下可召镇妖司镜督来查看，看看幽若到底  是人是妖。”

  “如此也好。”倩柔女帝点点头，“高爱卿，镇妖司总镜督，总不会分不清人和妖吧？”

  “宣镇妖司二十四镜部总镜督仇败！”

  “微臣仇败，叩见陛下！”

  “仇爱卿呀，下面那个女人，幽若，朕不知道她是人是妖，朝堂诸公都说她是人，可偏偏高大人说她是妖，你告诉朕，她到底是人是妖呀？”

  仇败淡漠的扫了幽若一眼，旋即以灵力查探。

  沉渊面色未改，而高觉真的心，则是提到了嗓子眼。

  “启禀陛下，微臣探测完毕，幽若姑娘，乃是人，而非妖！”

  “不！仇败！你撒谎！”

  “你这是欺君罔上！你犯了欺君之罪！”

  “放肆！”仇败冷眼相对，“镇妖司之名，岂容玷污？陛下，高大人诬告丞相，又随意折辱我镇妖司威名，您公私分明，理当严惩不贷！”

  倩柔抓了抓头发，望向沉渊。

  “相父，根据我北齐例律，高大人这种情况朕应当如何判罚？”

  沉渊淡然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打入死牢。”

  “哦哦，既然如此，来人呐！按丞相大人说的办！传朕口谕，把诬告丞相的高大人，打入死牢！”

  “来人！带走！”

  直到被侍卫拉下去，高觉真还在嘶喊。

  “陛下！她是妖啊！是妖啊！”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

  直到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此时，沉渊转身，恭恭敬敬行礼，对女帝高声称赞。

  “陛下明察秋毫，断案如神！微臣佩服！”

  “明察秋毫，断案如神！”

  其他百官赶紧纷纷应附。

  见到满朝文武都开始吹嘘自己，倩柔女帝也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

  “那是，朕英明神武，细致入微，怎么可能被奸人蒙蔽？不过，今日之事，当真是委屈相父了，没想到高大人居然糊涂到了这种地步，连是人是妖都分不清了。”

  “能让这种人登朝入仕，乃朕之过。”

  沉渊挽袂行礼。

  “陛下慧眼独具，高瞻远瞩，自不会被歹人所蒙蔽，依微臣之见，陛下所展现出来的非凡气度，已经超越瑶池先帝了。”

  “真的吗？相父真的认为朕超越了姐姐吗？”

  “自然，在陛下面前，微臣岂敢妄言。”

  倩柔乐滋滋的表情全然无法掩饰。

  “行了行了，那今日朝会就到此为止吧，朕有些乏了。高大人的案子，就拜托相父了。”

  沉渊弓身，阴翳冰冷的眼神展露无余。

  “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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