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也尴尬地笑笑说：“你的薪水现在已经很高了，不急，慢慢来。”

  出门时，蒋南又关切地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张明海不知道他的意思，随便地应一声：“有啊。”

  蒋南高兴地说：“好，这个周日在香格里拉我要参加金融界高层的一个专业聚会，到时候你们一起来参加。”

  张明海不解地说：“这合适吗？”

  “就算是你上任的第一个公关任务吧！”蒋南坚定地说。

  这次公司的人事制度改革给张明海一个极大的震撼，他原本想能做到分公司的第一把交椅就已知足，没想到还能进董事会，这让他对跳槽的念头不得不产生动摇，自打凌天走后，就一直没他的消息，也不知他怎么安排的？想到这儿，张明海决定给凌天打个电话问他那边的情况到底怎样了，他刚回到座位上，还没来得及坐下，大熊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有事和他谈，张明海让大熊坐下说：“行啊，啥事把你急成这样儿？”

  大熊认真地对他说：“大哥，我要辞职。”

  大熊要辞职，张明海心里一惊，马上镇静下来，笑道：“是不是因为我升了，搞得大家都不服气啊？”

  “不是，你小子确实比我们有能力，说一点不嫉妒是假话，但还不至于为这个辞职。”大熊喝了口水，解释道。

  “那又是为什么？如果因为私人的原因，我劝你，暂时不要跳槽的好，多呆一段时间看看再说，我们现在有机会了，弟兄应该好好在一起合作，做出有点响动的事，先为自己在行业内挣点名声再走也不迟啊！”张明海好言劝道。

  大熊显得有点急噪，制止他说：“得得，那是你的事，你什么都别问，也别劝我，我来告诉你，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走后，这里可就剩你一个人了，你以后做事要小心。”

  张明海还是不死心，他继续劝说到：“如果因为薪水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帮你争取。”

  “什么薪水不薪水的，不是说人挪活，树挪死吗！谁不想往高处走啊！”

  大熊这样说，张明海沉默了，突然他明白了，马上问大熊：“大熊，咱俩可是好哥们，你告诉我，是不是要去凌总那里？”

  张明海一语道破天机，看来他早知道这事，大熊再瞒他也没什么意思，就把什么都告诉了他。他又想了想说：“那好，你打算都带哪些人一起走，早点告诉我，我好有个准备。”

  大熊犹豫一下，说：“我知道我继续留在这里，你不会亏待我的，但我希望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

  大熊扭头走了，张明海不知道该向大熊祝贺，还是该为他最需要人时，对他的离开而生气，他有一种被拋弃的感觉，该走的都走了，以后这里又剩下他一个人孤军奋战，想痛骂凌天一顿的冲动促使他拿起手机，一边拨号一边不住地劝说着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他对你还是有恩的，只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随便可以耍着玩的就行了。”

  电话通了，凌天一听是他，立刻在电话里大声说：“是小张啊，我这现在有客人，下班后梅地亚见，我请你，咱们边吃边聊，不见不散！”还没等张明海说什么，他把电话挂了。

  下班了，张明海整理装束，他现在的身价和凌天平等，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梅地亚虽说只是个三星级酒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经常出没的地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凌天觉得自己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真人不露相，说什么也不让他小瞧了自己，张明海一边对照镜子打着领带一边想着，把遇到凌天后有可能发生的都想好了，他坐上车径直去了梅地亚。

  凌天早就等在那里，张明海一进来就热情地走上前来与他握手拥抱说：“帅哥，你想死我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老大，我也没闲着啊，这么长时间也不和我联系，不是把我给忘了吧？”张明海不冷不热地说着。

  凌天让服务员上菜，还点了酒，他们边喝边聊起来，凌天开门见山地说：“哪里的话，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是来兴师问罪的，其实你明白我现在为什么要找熊广才而没找你的原因。”

  熊广才就是大熊，因为他块头大，所以平时大家都叫他大熊。

  凌天没隐瞒的意图，张明海摆出一副有话直说的架势，强作笑颜说：“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明白了，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可你为什么还要找大熊呢？”

  凌天问：“小张，你不要误会，我们也算是好朋友了吧？我并没有耍你的意思，你告诉我，当初你答应过来帮我是为什么？人嘛，总是自私的，现在就算我让你来，你敢说你愿意舍弃现在的一切，到我这里来吗？我是这样想的，也是为你和大熊都好才这么做的，既然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再来我这里对你来说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张明海说：“话是这么说，可你至少也应该先和我说一声，万一我已经辞职了怎么办？我找谁去哭啊！再说，你把所有弟兄们都带走了，剩我一个人，我还怎么开展工作啊！”

  凌天说：“这个对你来说还是问题吗？你是我招进这行并看着你成长起来的，说实话，从你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很欣赏你了，我对你的评价是聪明，擅长人际关系，反应也快，最重要的你很会观察局势，如果你在没有和我最后敲定之前，鲁莽地放弃你现在拥有的，那只能证明我看错人了。”

  凌天说得很诚恳，没有隐瞒丝毫的观点，张明海的心一下子豁亮，哈哈大笑道：“老大啊，你别再恭维我了，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既然这样我不怪你了，你再说说看我的缺点是什么吧。”

  凌天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慢慢地说：“你太固执，总在追寻一些不值得追寻的东西，你的心太软，禁不住劝，这是作为职业经理人最致命的弱点，赶快找个好姑娘结婚成家，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这样下去对你以后的发展很不利，你自己要好好想想啊！”

  “是，谢谢老大的教诲，我记住了。”张明海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欣然地答应着。

  吃过饭，走出梅地亚门外时，凌天的脸上略过一丝忧郁，伤感地握着他的手说：“小张，以后别叫我老大了，如果你愿意，就让我做你的朋友，好吧！”

  他站在那里一直目送凌天的车消失车流中，才上车回家。

  周六下午，张明海正在公司加班，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息，一看内容才知是梅雪，这是她新买的另外一部手机的号码，并且说这个号码只有他们俩知道，是他们的恋爱专线。

  张明海看完梅雪的短信，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说不清楚他是哭还是笑，他和梅雪的关系发展到今天越来越像白色恐怖下的地下活动，以后在这种白色的恐怖下继续保持沉没，还是在沉没中爆发呢？他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梅雪愿意放弃她现在的一切，他一定娶她，他也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梅雪，回短信说“这偷情都偷出专业水平来了”。

  梅雪接到短信，马上把电话打过来，质问他：“杨三儿，你什么意思，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不高兴了？”

  梅雪不高兴了，张明海赶紧笑道：“当然高兴，省得我找不着你，再去报警啦！”

  “这还差不多。”

  “哎，明晚你能出来陪我一起参加集会吗？”张明海谨慎地问她。

  “不行啊，星期天胡天翔的母亲还有他家的亲戚来我家。”梅雪为难地说。

  “那怎么办，这集会很重要，老总交代，我必须带女朋友。”张明海有些焦躁不安，强调说。

  胡天翔和张明海见面后，对梅雪的监视更加严了，没有充分的理由他绝对不让她出门半步。虽然张明海没说什么重要的集会，但梅雪知道这件事对他一定很重要，不然他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口难为她，这可能是他最需要她帮助和支持的时候，可是目前的状况，实在没办法，她和胡天翔尽管貌合神离，可毕竟还是合法夫妻，还没到打破鼻子撕破脸的地步，还得暂时维持这种让她苦不堪言的婚姻关系。

  梅雪沉默不语，张明海焦急地问：“雪儿，你怎么啦？说话啊，我也知道你很难，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张明海刚想挂电话，梅雪悲哀地道：“我对不起你，如果必须带女朋友的话，你自己想办法先应付吧，我不怪你。他明天上午要去机场接他家人，我可以借故车坐不下不去机场，出来陪你一会，好吗？”

  梅雪可以出来陪他一会，张明海又来了精神，别说一会，就是看上一眼也知足了，他马上高兴地说：“那好，来我家吧，你可要小心啊！”

  “知道了，明天你可别再加班了，见一次面多不容易啊！”梅雪叮嘱说。

  梅雪挂了电话，张明海又陷入两难的境地，明天晚上的集会参加还是不参加呢？不参加肯定要得罪蒋南，如果不带女朋友他也肯定不高兴，或许他根本就是在试探自己，如果真是这样，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发展，他清楚蒋南所说的这种所谓的专业集会，其实涉及专业上内容并不多，更多是大家互相认识一下，联络感情，在集会上夫人们自然是点缀，活跃一下气氛，而以后唱主角的可就是她们，这可怎么办呢？能找个什么理由不去呢？张明海挖空心思地想着不去的理由，手机突然响了，他赶紧看了看，凌冰的，眼前豁然一亮，“怎么就没想到她呢！”

  凌冰问他晚上去不去酒吧，张明海顾作痛苦万分地说：“哎呀，我的好姐姐，我现在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哪还有那心思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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