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云亦云
人群中一阵喧闹,我目光来回环视着,希望能得到一些我所不了解的内幕。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走了出来,说道:"其实你脚踩几条船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这种人败坏了我们学校的名声。你这是道德问题,近几年社会一直在讨论学生德智教育的问题,因为你一个人,让我们学校的所有学生都被上了一个德育低下的标签。"
我怔了怔,没想到他们能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又问道:"还有别的原因吗?有的都说出来,我一次性给大家解释。"
又走出来一个女生,看起来比较稚嫩,应该是大一的小学妹,一条马尾显得精气十足。她顿了顿,说道:"我姑且称呼你一声学长吧。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你这种脚踩两条船的行为,在我的认知里,感情应该是一心一意的,我为两位被你欺骗的学姐感到不值,你这种行为让我感到特别恶心。"说罢,她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就退回了人群。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正义感爆棚的小学妹,不由得笑出了声,问道:"还有吗?没有的话我就问问题了。"
"快点说,我们倒要看看你这种人渣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少特么废话,快说。"
……
各种催促的声音此起彼伏,我长出了一口气,向着他们问道:"你们…为什么觉得论坛上说的就是真的呢?就没有一个人对论坛上所说的持有一丝怀疑吗?"我的表情很认真,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你要没做过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喷你?"人群中传出来一道声音,我寻着声源看去,却并没有发现讲话的人,或许是因为天色太暗,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让我看到他。
"对,你没做过为什么那么多人说?"
"说的没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既然不是网上说的那样,又何必担心人家议论你。"
……
人群中传来许多附和之声,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感到一阵酸涩,原因居然如此简单,只是因为说的人多而已,然后他们就觉得理当如此,真的是充满讽刺啊。
"说的人多,就一定是真的吗?你们在贴子下面评论时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其真实性吗?难道你们就没想过你们的恶言相向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网络暴力的惨痛事例还不够多吗?"一连串的反问让他们呆住了,我的怒气也到了爆发的边缘
"无岫,走吧,别说了。"李悦不停地拉着我,眼睛已经有些湿润,我朝她笑了笑,轻轻将她推到一旁,睁大双眼看着这群人,想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到悔恨的表情,哪怕有一丁点儿也行。
一开始的那个小学妹又站了出来,她环顾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再说话,秀眉微微蹙了起来,问道:"学长,你怎么证明网上说的是假的?"
听她这么问,我一时有点懵,不过我也确定了一点,他们这些人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是道听途说的,根本就不清楚实情。我侧开一步,将身后的李悦推上前来,对着那个浓妆女问道:"她刚才因为什么事情和你争吵的,能不能请你回答一下呢?"
李悦可能感觉站这么多人面前有点难为情,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直面这些人。浓妆女愣了片刻,又露出一副讥讽的面容说道:"你们两个蛇鼠一窝,肯定都为对方开脱,你有本事把那一个女孩喊过来对质啊。"
"对,说的没错儿。"
"有本事把另一个女孩喊过来对质啊。"
……
后面又响起来起哄的声音,我皱着眉头看去,只隐隐看到几个人影。这时候喊聂欣妍过来不太现实,看着面前这个浓妆女,我陷入了沉思。她显然知道我想让她说什么,可是却将问题又抛回给了我。我一时陷入了踌躇之中,本来我以为有一个李悦足够了,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
我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应该有很多人看过那两个帖子了,其实我有一点做的确实不对。就是第一个贴子发出来的时候,那时候一片叫好,应该说是虚荣心作祟吧。我和那个女孩,对,就是她。"
说着我指了指身后的李悦,"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但不是恋人。我们会拥抱仅仅只是因为唱歌唱到情绪失控而已,并没有包含其他的情感。发第一个贴子的那个楼主一直说要爆我们的拥吻照,你们看到了吗?没有吧,肯定是没有的,因为那只是他为了博取关注而特意编出来的一个噱头而已。如果我真的和她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她在看到我和另一个女孩的照片时,还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我开脱吗?换做是你,你会吗?正常人要是恋人劈腿,肯定巴不得那个渣男倒霉。我觉得这个应该是很符合逻辑的吧。"
一番说辞之后,我不停地喘着粗气,我也没有想到我情绪激动时能一次性说这么多,看样子我的心理压力确实很大。这一番发泄让我感觉畅快了不少。在我说完话后,现场陷入了久久的寂静,没有一个人发问,也没有一个人再起哄。
我不指望他们所有人都能听得进去我刚才的话,只要有那么几个人能冷静下来思考就行了。毕竟**裸的现实摆在这里,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们。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两句,哪怕是反驳我也好,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如果他们今天不做出点反应,即便我让李悦帮我发个澄清视频也没有什么用。
我的这一番说辞,难不成连一朵浪花都无法溅起吗?看着他们冷漠的表情,我的心里近乎绝望,从他们现在的反应来说,他们并不是一群毫无思想,人云亦云的人,他们会思考,也有自己的判断力,可是我无法理解为何没有人回应我。
李悦不停地拉着我,眼眶里满是晶莹,林瑶也有些不忍直视,脸上布满了痛苦。
我笑了,是苦涩而又绝望的笑,我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即便是知道自己错怪我了,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场合站出来呢?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还没出社会就被上了一课。
就在我打算转身离开时,一道声音传了出来"学长,等一下!"我诧异地转过身,之前的那个马尾辫小学妹走了出来,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看了看李悦,又看了看我,微微颔首说道:"我相信你的话,网络暴力的确很可怕,我为我之前的不理智向你们道歉。对不起,学长。"
她的诚恳让我有些猝不及防,随之来的便是欣喜若狂,只要有人相信我,不管是谁,哪怕只有一个人,那也足够了。
我感激地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吗?相信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害怕她只是随口一说,静静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再回答一次。
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在这个暗淡的夜晚,散发出一种睿智的光芒,我直视着她的唇,精神高度集中,我渴望看到她的红唇轻启,我希望能听到她说出那四个字"我相信你"。
皎洁的月光洒在这片大地上,如同白玉一般,我们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女孩的回答。
她微微张了张嘴,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又抬起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轻轻地笑了,她的笑容是那么美,充满活力,象征着青春,今夜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面前黯然失色。
"我…相信你。"她顿了顿,终于说出了那四个字,我感觉脸上有些湿润,是下雨了吗?不对,那是从眼睛里流出去的。
"谢谢,谢谢你相信我。"我微笑着看着她,只是声音有些哽咽。
她没有再看我,而是转过了身,面对着那些围观的人,缓缓弯下腰,说道:"我请求大家,向他们道歉,因为这次确实是我们错了。"
我愣住了,李悦也愣住了,林瑶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马尾辫小学妹。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在场的人可能都没想到她会突然有这个表现。
我想上去拦住她,因为这样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在我眼里,只要有一个人相信,这就是莫大的成功。没必要这样的,完全没有必要,这已经有点强迫的意味了,这不是我的初衷。
我害怕这些人会恶言相向,到时候受伤害的就会又多一人,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解释全部都会前功尽弃,到时候造成的后果只会比现在更严重。
我担忧地看着她,围观的人也看着她,大家都在看着她,可能有人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这样已经等于将自己划归到和我一起的阵营中。
我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如何承受网络上那些暴民的辱骂与诋毁……
我微微张了张口,轻声说道:"不用这样的,只要有人相信我就行了,哪怕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这也足够了,你已经向我证明了理智的存在。已经可以了,你赶紧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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