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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人世间


把北岛送回家后,陆仁一个人在员工公寓楼站了一会。不知为何,他现在久违地想来根烟。

    明明和北岛的交谈是一件很愉悦,很振奋人心的事情。可在冷静下来之后,难以解释的烦闷和郁结正逐渐把那些正向的情绪驱赶出去。

    这种情绪的产生并不是针对北岛,对她有什么意见。他是对自己有意见。

    北岛23岁,前世他29岁。这明明也没差多少,为什么他的心态就能苍老疲惫成这样。如果不是他前世职位对外在形象有要求,他估计能从内而外都能飞快颓成毛利那完全不修边幅的样。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一步步发展成这样。

    他23岁的时候,有像北岛这般充满干劲,眼中含着明亮的光么。陆仁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这样的他本不应该被北岛这样的天才所信赖、期待着。

    柯南、毛利兰、服部、灰原……他们其实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都是天才,都取得了耀眼的成就。铃木园子可能算是最普通的一个,可她有钞能力。

    陆仁能和他们平等相处,只是因为太过熟悉,柯南演了二十多年,他也看了十多年。已经是一种老朋友的心态,不管多么耀眼的成就,看得多了,也就变得稀松平常。

    可北岛显然不在这个范畴内。这是一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人。而这个陌生人不仅容貌出众、身材高挑,大学毕业后还直接进了东报,并在这个日本新闻领域最顶尖的龙头企业干的风生水起。以北岛的才能,陆仁相信就算没有他的帮助,就凭北岛这么勤奋努力,她也一定会走向成功。这无非就是时间多少的事情。

    她是毫无疑问的天才。

    陆仁自己则是借助外挂才堪堪达到大师初级。外人或许还看不太出来,只有陆仁自己清楚,他就算现在每天坚持练习,也根本无法触及前身那个写作水平。

    明明北岛才是他理想中自己最好的榜样或者最向往的模样。现在情况却是完全反了过来。

    “所以我这算是什么。担心自己塌房么。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也有成为别人精神支柱的一天,这份感情还真是沉重。”

    陆仁轻叹一声,慢慢转过身。他走在树荫遮蔽的小路上,橘黄色的灯光透过枝叶,打下片片斑驳。他盯着地上毫无规律的阴影,突然笑了起来。

    在来的路上,他为什么只注意到自己和北岛的影子,而忽略了树叶的影子。明明后者才是更为显眼的那个。

    人世间真是世事无常。未来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来去皆是这条路,都是一样的安静。只是来时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宁静平静。去时这样的寂静,陆仁以前并不反感,现在不太好说。

    抽烟的心思也随之淡了下去。不过这玩意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抽烟的欲望再强烈,陆仁也不会去买烟。这不是钱不钱,麻烦不麻烦的事情。

    自打他正式戒烟后,家里原先放烟的抽屉柜子,陆仁再打开时就发现里面的香烟通通被替换成了小零食。一问大白,灰原买的。那个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他。

    有这份心在,再抽烟实在说不过去。

    【就算是这样的我,也照样被人爱着。为了她们,我是不是也应该努力变得更好一些。哪怕未来或许并不如人意。】

    ……

    时间稍微往前推一推,原先还说着自己一定要赢的某位名侦探,突然又改变了想法,他正同柯南大声密谋,拼了命的给对面的太太组放水,引导着和叶一步步找到真相。

    因此,当陆仁抵达案发现场时,案子还没有正式宣告破解。哪怕两位名侦探已经知晓凶手究竟是谁,他们也仍在等待着对方来揭晓问题的谜底。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

    兰雀跃道:“仁哥你来晚啦,和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嘛,那挺好的。”陆仁看了看和叶手中的本子,又看了看桌上的照片和地上的血迹。

    和叶点了点头,不负众望地努力推断出了一个错误的答案。她所指出的嫌疑人,在案发当时有着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更巧的是,在场四个犯罪嫌疑人,唯有被和叶指认的这个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这可真是个令人遗憾的真相。看来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抱歉了和叶。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刻都更想赢。

    陆仁抢在黑鸡柯南开口前,伸手指向个子最高的那个嫌疑人。

    “凶手是你吧,你杀了死者,并试图通过和叶刚才所说的那种手法,来栽赃嫁祸给他。”

    服部、柯南???

    和叶、兰???

    目暮,“拷走。”

    “不是,我。你们这……”高个罪犯语无伦次。

    “目暮老哥,让我来开导开导他。”

    目暮同往常一样,用他那小胖手拍了拍陆仁胳膊,“那就拜托你了。陆仁老弟。”

    陆仁走到犯人面前,伸手递过去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东报记者陆仁。你或许不认识我,这不重要。”

    “不。”高个男畏缩道,“我知道您。”

    “那就更好了。我知晓你的杀人动机。不管怎么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这人一向欣赏善良的人。你现在主动和警方交待清楚,我还能帮你说说话,算你自首。后续我再给你联系一个好律师。你在里面待上几年就出来了。但如果你拒不认罪。”

    陆仁适时压低声音,“我保证从明天开始,全日本都会认识你这张脸。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在哪上的学、从事什么工作。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到时候你的家人、亲戚、朋友都会因你而蒙羞。你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吧。”

    陆仁和这个高个男聊天时,柯南这一伙人都没往跟前凑。反倒是剩余的三个嫌疑人,很不礼貌地靠得更近了些。所以他们把刚才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前半段劝人自首还好,三人甚至还有些不屑。但听到后半段时,这三位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望向陆仁的眼中难掩惊惧,却又不敢吱声。

    “人是我杀的。是我杀了他。警官你快带我走。”

    “着什么急,把杀人动机和作案手法交待清楚。不然算什么自首。”

    目暮立即会意,不顾罪犯眼中的哀求,连连点头道,“对对。交待清楚。”

    ……

    警方押走成功自首的犯人。毛利他们也跟着出了办公楼。同黑鸡的挫败不服不同,兰和和叶更多的是不解以及好奇。

    “仁哥你是怎么知道凶手是他的啊?”兰最先开口问道。

    “猜的。”

    “啊?”

    “在和叶推出凶手是谁时,我关注了一下其余三人的表情。就属那个高个男最为平静。而当目暮警官指出嫌疑人有不在场证明时,那个高个男却又难掩失望和震惊。所以我猜凶手应该是他。”

    服部忍不住道,“所以你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他的作案手法是什么?”

    “不知道咯。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找到证据查明他的杀人手法。”

    兰:“那仁哥你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就主动交待了。”

    “用了点成年人的鬼魅伎俩。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必要听。”陆仁摆了摆手,接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都这个点了。要不要一起逛逛东京夜市,吃点夜宵什么的。我请客。”

    “好啊,没问题。”

    服部张了张嘴,见和叶已经点头同意,他把来不及说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沉闷地应了一声。

    “那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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