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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救援


“吱吱!”

“砰!”

伴随着桥上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树林发出的吱嘎声响愈发凄厉,石块滑入水中的恐怖声音也越来越震耳,裂缝不断地蔓延、扩张,直至希特家士兵脚下的桥梁看上去宛如一张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蜘蛛网,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破碎崩塌。

最初,这些士兵们甚至对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表现得兴致缺缺,他们满不在乎地奋力前行,用尽全力地踩踏在这摇摇欲坠的桥梁之上,只为了能够更快地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在那一刻,似乎除了为那位被认为已经逝去的将军报仇雪恨之外,世间万物都变得不再重要。

然而,随着这些士兵们逐渐冷静下来,局势开始发生转变。

亚历山大那沉重的战舰撞击到了两根柱子之后,鸟儿纷纷飞回它们栖息的地方,人们不得不去直面这注定失败的残酷现实。

“快跑!往对面跑!”

“那个岛!我能看到它的海岸了!它近在咫尺!”

“快点,伙计们!快点!别浪费哪怕一秒钟!”

最初,他们试图前往菲罗斯岛的海岸寻求庇护,这个目的地看上去仿佛触手可及,因为他们已然走过了一半的路程,距离那安全的地带仅有一个足球场般的距离。

跑完这短短百米左右的路程,对于一个全力奔跑的人来说,最多不过需要十五秒,至多二十秒的时间。

然而,要抵达这个看似近在眼前的地方,存在着一个先决条件,那便是人们不能一窝蜂地同时朝着那里涌去,而是需要分批有序地移动,以便将压力均匀地分散在整个建筑物之上。

但问题是,究竟谁会留在这座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崩塌的桥上,让另一方先行通过呢?

这些人是战士,而非心怀无私、舍己为人的圣人。

因此,他们自然而然地陷入了激烈的争吵之中,“为什么我要留下而让你走?你留下来让我走。我比你年长/强壮/富有/地位更高/等等。”

或许,如果阿基拉斯将军亲自在此指挥他们,这些士兵或许会不顾危险、毫不犹豫地服从命令。但此刻,阿基拉斯将军正在一艘侯爵船上接受着重症监护,他因巨大的疼痛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昏迷。

他几乎连呼吸都极为艰难,更别提去做其他任何事情了。

而将军的得力助手又缺乏在士兵中获得同等尊重与威信的资本。

于是,全体将近九百人的队伍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冲过桥去。

而考虑到亚历山大的船撞击到的其中一根柱子就在这些部位附近,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原本就严重脆弱的部分在那一刻突然像一盒被水浸泡得软烂的卡通片一样轰然破裂。

这几乎是最初试图逃跑的那群人所遭遇情况的如出一辙的重演,就如同那次一样,这里的断裂部分也出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洞,只有左侧的一条纤细的“石线”将整个结构勉强维系为一个整体。

即便是对于队伍中那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来说,穿越那条危机四伏的“石线”也是过于凶险,他们担心一旦踏上,那“石线”便会瞬间断裂。

因此,既然还有其他的选择,他们转而向周围航行的侯爵船发出求救的呼喊,再次恳请救援。

他们所得到的回应让他们如释重负,这是由一系列奇特的后续发展所造就的幸运局面,即罗伯特爵士和阿诺恩在与他们的上级产生激烈冲突之后,萌生出了叛逃的念头。

因此,他们的四艘船停泊在靠近舰桥的地方,每侧两艘,参与到这场救援行动之中,而最后一艘则留在后方保持高度警惕,以防亚历山大做出一些极其愚蠢、冒险的举动。

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正如罗伯特爵士以极其自豪、喧闹的态度所指出的那样,

“呸!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在我们刚刚狠狠教训了他们之后,几乎都站不稳脚跟!他们哪来的胆量来攻击我们?我敢放任他们这么做!不,我甚至希望他们这么做。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彻底完成任务了!”

然而,阿农还是坚决地主张要采取这一预防措施,他面无表情地冷冷指出:“倘若我们能够以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去攻击他们,即便这对于我们而言毫无意义,那么他们同样也能够如此行事。如果我们在这里遭受撞击,那必将是一场灾难性的后果。看看吧!这座桥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塌。我们最好尽可能地远离它。”

罗伯特爵士最初满心想要反驳他的副官的观点,毕竟他们是侵略者,试图暗杀对方的将军,他们的行为本就毫无缘由可言。

但这个念头瞬间就被那黑人瘦削的手指指向那座破旧不堪、濒临崩塌的桥梁的举动给打消了,罗伯特爵士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那里。

然后,当目睹这千载难逢、触目惊心的景象时,他不禁感到内心一阵剧烈的颤抖。因为倘若从上方俯瞰,这损坏的景象已然糟糕透顶,那么从下方仰望,这损坏的景象恐怕要糟糕数十倍之多,这促使他当即脱口而出,

“我的天哪!这简直就像一个破裂的蛋壳。蛋黄随时都有可能流淌出来!”

他觉得这个描述极为贴切,尤其是考虑到当这些人从桥上坠落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变得如同破裂的鸡蛋一般鲜血四溅。

于是他在心中暗自感慨,他的指挥官还真是颇具诗意,

然后他迅速点头说道:“没错!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把这些人转移走。我们不能一直等到阿达尼亚人被全部消灭。”

于是,希特士兵们通过云梯迅速撤离,其间,他们有的满怀感激之情,有的则保持着沉默,如同疯狂了一般冲下来,甚至有人跪下来亲吻着甲板,还有几个甚至带着些许恼怒与傲慢,低声嘟囔着,

“啧,你花了这么长时间。这让你花了这么长时间。先是将军,现在又这样。你真是……”

他们的话语中仅仅省略了“浪费”这个词。

这着实说明了无论你付出多少努力,总有那么一些人是永远无法满足的。即便你为他们掏心掏肺,他们也只会皱起鼻子嫌弃道:“它肮脏不堪,去清洗干净吧。”

侯爵的士兵们对于这种极度傲慢无礼的行为自然感到愤怒不已,许多人甚至恨不得狠狠地给他们几巴掌。但鉴于这是指挥官下达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强忍着怒火,保持沉默。

与此同时,他们还不时惊恐地抬头仰望,唯恐大桥会在瞬间垮塌。

他们并非身处桥下,因而没有被压死的危险。但他们距离桥梁还是相当近,考虑到坠落的碎石的巨大尺寸和沉重重量,必然会掀起汹涌的巨浪,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卷入水中。

更不用说那始终存在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流弹击中,无情地夺走他们的生命。

因此,这些人只能紧闭嘴巴,让甲板尽快被人群挤满,内心极度渴望能够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不幸的是,他们的祈祷并未得到回应。因为很快,那个古老而棘手的问题“甲板上空间不够”再度浮现。

他们一时冲动,暂时忘却了这件事情,放弃了追击亚历山大的计划。但此刻,他们又不得不再次直面这个严峻的问题。

四艘船的甲板上都挤满了人,黑色和绿色的身影相互交织,看上去几乎不再像是独立的个体,而是一块相互碰撞、粘连在一起的巨大黏土,一个沸腾喧嚣的大杂烩,参与者们不断地推搡着彼此,试图腾出尽可能多的空间。

“快走!快走!让我们的兄弟上船。”

“喂,别挤啊!往哪儿挤啊?没地方了。”

“喂,混蛋!再这样我就要摔倒了!”

“啧!那就倒下吧!一点水伤不了你!让我们的兄弟进来!”

“啊啊啊!喘不上气!喘不上气!妈的,呃……动一动”

命运似乎在捉弄着他们,许多侯爵的船只都经历了与亚历山大方才所遭受的如出一辙的惨痛打击,因为这些船只虽然比亚历山大的船只更为庞大,装载能力大约是二百五十比三,但仍旧远远不足以应对目前的艰巨任务。

参与救援的四艘船只总共能够容纳约一千二百名士兵,再加上下层甲板上的划桨手,船只的绝对容量达到了约一千五百人。

这使得船舶严重超重,并有可能因自身的沉重负担而沉没。

然而,即便如此,仍然有大约三百人被困在桥上。

只剩下一艘船了。

罗伯特爵士的旗舰。即便它的规模更为宏大,也无法容纳下剩余的人员,因为那样的话,人数将会接近六百人。

事实上,船上的人们不愿意再容纳哪怕一个人,正如指挥官自己所说,“我们所有的船都已经超重了。倘若再涌入一些水,它们就会倾覆。把其他人留下,我们返回岸上。”

随着那座大桥即将轰然倒塌,侯爵们的救援行动紧张而有序地持续推进,他们行动如风,身姿矫健,现场充斥着阵阵呼喊声、欢呼声以及维持秩序的叫嚷声。

然而,在那甲板之上,本应因共同应对危机而结下深厚情谊的两派,非但没有萌生出兄弟般的友爱,反而开始滋生出深深的敌意与怨恨。

这是由于越来越多的他们惊觉自己正在与同胞激烈地争夺着这甲板上极为有限的空间。

这些古老的战船,为了能在战斗中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攻击和防御的能力,惯常的做法便是装载尽可能多的人员,恰似现代舰船在交战前夕会全副武装配备各类武器一般。

故而,实际上根本没有过多额外的空间来容纳更多的人员。

于是,事态演变至如此地步:救援人员拼死捍卫着自己在这处浮动避难所上的一席之地,而那些被救援的人则妄图将他们推搡到一旁,为自己以及仍被困在上方的兄弟腾出足够的空间。

这俨然是一场激烈的拉锯战,双方皆毫不退让,一方痛斥另一方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毫无感恩之心,而另一方则趾高气昂地宣称他们有权取而代之,并以极其傲慢、严苛的口吻叫嚷道,

“该死!你们为何不依照将军的吩咐去攻占敌舰呢?若那样,我们便能存活下来。定然是因为你们是懦弱的胆小鬼和临阵脱逃的逃兵。赶快滚开!你们只配被处以绞刑!”

不得不说,必须将此归咎于希特家族的士兵,他们着实是激怒他人的行家。

侯爵们身处自家领地,正在全力拯救对方于生死边缘,然而希特士兵却表现得仿佛此处是他们的地盘一般。

身着绿衣的侯爵们没有将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推入茫茫深海,这已然充分彰显了他们极大的耐心。

至于为何侯爵们未能俘获亚历山大的众多船只中的一艘并加以重新利用,答案甚是简单——他们无能为力。

他们诚然尝试了前文所描述的办法,然而,他们非但没有轻松登上船只并展开轻松的屠戮,反而遭遇了顽强至极的抵抗。经过一段时间的激烈鏖战之后,只留下众多的尸体以及满脸的血迹。

这些船只并非如阿基拉斯所言的那样“毫无防御”。

诚然,如果侯爵们拥有充裕的时间,或许能够凭借人数上的优势获取胜利,但到了那时,或许一切都已无关紧要,那些他们本欲拯救的人恐怕早已沦为了鱼儿的饵食。

但是,侯爵家族的军官们又该如何向这群被雄性激素驱使、满腔愤怒、似乎只想寻觅替罪羊来推卸责任的肌肉壮汉们阐释这一复杂的论题呢?

所以,他们只能紧抿双唇,对那些刺耳的言语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想招惹麻烦,默默祈祷着倘若可行的话,救援能够在下一秒顺利完成。

这绝非最佳的应对之策,因为对方将他们的沉默视为软弱的体现,而非尊重,因而期望进一步利用这一点,愈发迅速地推搡、用手肘顶撞,并对侯爵们恶语相向。

似乎在这艰难局促的空间里,希特士兵对于侯爵士兵的普遍蔑视,已然迅速演化成为某种更为黑暗、更具对抗性的态势。

而面对这源源不断的刺激,热血沸腾的侯爵军队很快便开始奋起反击,结果导致了不少人员落水的事件发生,甚至有两人不幸溺水身亡,一边是左手边的人,另一边是右手边的人。

这些死亡事件迅速使得周围的气氛从弥漫着厌恶与愤怒,转变为极具对抗性,气流仿佛携带着电流嗡嗡作响,仿佛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一场由钢铁与鲜血交织而成的风暴。

阿农和罗伯特爵士在安全的旗舰上目睹了这所有的不睦与纷争,面色苍白,满心失望。

面色苍白,是因为他们着实不愿为已然熊熊燃烧的火势再添柴加薪,唯恐激动或是偏袒某一方的干预会陡然点燃那干燥的柴草,使之化作无法遏制的熊熊烈火,而军队则会将局势推向更为血腥的下一个阶段。

他们之所以感到失望,是因为他们不无讽刺地感慨自己错失了铲除敌人指挥官的绝佳机会。

那感觉就如同发现了光芒璀璨、令人目眩神迷的金子,可就在他们满心欢喜地准备将其拾起之时,却突然被告知要将其丢弃在一堆臭气熏天的粪便之中。

或者这甚至比那还要糟糕,因为至少还能够用其来做一些有用之物,例如当作肥料或是燃料,然而这些希特士兵似乎仅仅只会制造麻烦。

但此刻他们究竟该如何是好呢?他们已然铺好了床,余下要做的便是安睡其中。

于是,阿农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指挥官说道,

“四艘船已然满员了,我们是否要将一些人调配过来呢?”

在对当下的情形进行观察之后,这名男子认为这是最为妥当的处理方式。

“不!放过他们!”然而,指挥官的回答却截然相反,冷漠至极,毫无关切之情。

“什……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回答让黑衣副官震惊得瞪大了双眼,他结结巴巴,一副难以置信听错了的模样。

冷酷且精于算计,这向来是他的性格特征,可对方此刻为何要做出如此决断呢?

况且,他起初不正是为了拯救希特士兵而奋力抗争吗?

他们甚至正因如此而陷入了这般艰难的困境。倘若他们缄口不言,并听从伯纳德勋爵的指令,这一切或许压根就不会发生。此时此刻,他们理应已经返回陆地,悠然地品尝着美酒了。

罗伯特爵士似乎从副官投来的那满是怀疑的目光中洞悉了他的想法,于是他罕见地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用右手食指做出一个颇具说教意味的手势,说道:

“你且瞧瞧!我们的四艘船上搭载着大约一千五百人,其中一千人是我们自己的人马,五百人是他们……大致如此吧。这已然足够了。留下一半便已足够。剩下的就交付给命运去裁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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