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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章 重回鹿岗镇


青木宣纯宣布了要开启“猎虎计划”后,在场日俄士兵从表面上看各个视死如归。

    可青木宣纯观察的细致入微,还是从能个别人紧握的拳头,和发青的嘴唇看出,他们很怕,很紧张。

    当然也有愣头青,是真的群威群胆,毫不退缩。

    青木宣纯继续说:“猎虎计划,是我们日俄之间最重要的一次战略沟通,不容有失。我们长久以来的训练,目标只有一个——杀死赵传薪,争取关外环境稳定。赵传薪和你们所知道的所有敌人都不同,现在我们已经能够确定,他的确具有法术,也是你们俄人口中的懂得黑魔法的大法师。下面,由阿法纳斯耶夫下尉再次为你们补充赵传薪的邪术。”

    阿法纳斯耶夫,参谋部下尉,也是联合猎虎小队的领导者之一。

    他站在高台上,眉头皱成了“川”字,法令纹很深,金色头发和眉毛稀疏,胡子倒是一大把。

    他语气轻蔑的说:“我们的神灯掌灯官,拉斯普钦,在我们皇帝遭受赵传薪威胁后,组织了一个神僧、圣童、先知、预言家和救世主等人组成的团队,同时招纳了几位科学家,专门研究赵传薪。”

    懂得人会心一笑。

    拉斯普钦,有人管他叫神僧,有人管他叫妖僧。

    这货在一定程度上可谓是臭名远扬。

    偏偏尼古拉二世夫妇十分笃信他。

    阿法纳斯耶夫收敛了轻蔑的表情,正色道:“我们的掌灯官,至少总结了赵传薪的一些黑魔法。一,赵传薪拥有比快马还快的速度,谁也不知道他那两条腿是否连着蒸汽机,反正我没听过有人一天能跑几百俄里。”

    众人哄笑。

    阿法纳斯耶夫刻意让气氛轻松下来,他认为战前太紧张,不利于战场发挥。

    他继续道:“二,赵传薪或许不能飞天遁地,但他能在一定程度上漂浮在空中,他在紫禁城外,就是飘在空中杀死的英国全权公使朱尔典,有千人万人目睹此事,做不得假。”

    众人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怎么说呢,在欧洲各个国家,都流传一些类似“飞毯”之类的传说,许多老母亲还会用“会飞的吉普赛人来抓小孩子”来吓唬晚辈。

    时不时地就有人言之凿凿的说:我亲眼看见那人飞,真的……

    所以,赵传薪能滞空,似乎也不是太稀奇。

    “三,赵传薪有一把枪,这把枪能够随意变幻形状,能变成我们的莫辛纳甘转轮手枪,还能变幻成马克沁重机枪。最奇特的是,他的魔法枪,当变的短小后,竟然也能像机枪那样发射大量子弹。我们的掌灯官声称,赵传薪这把枪是死神传令兵特有的武器……”

    他们无法解释赵传薪在战场上,无缝连接切换枪支,于是就杜撰了个魔法枪出来。

    当听到这把魔法枪,在场日俄士兵彻底笑不出来了。

    “四,赵传薪拥有强横的力量,和无与伦比的格斗能力。赵传薪曾在火车上,一拳将我们国家鼎鼎大名的大力士波杜布内一拳打飞。波杜布内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要知道,波杜布内不但力气很大,而且精通摔跤和拳击,是打架的好手。”

    “五,赵传薪拥有很强的体力。他屡次以少打多,譬如我们国家和他的战争,譬如他在美国纽约和上万警察作战。抛开上述种种黑魔法不谈,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够在战场上周旋这么久,换一般人累也累死了。”

    说到这,基本就囊括完了他们所能搜集的一切关于赵传薪特点。

    青木宣纯见下方联合猎虎小队成员的脸色有点黑,赶忙说:“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心,有一点我能确信——赵传薪是人,不是神。”

    有个沙俄士兵,抱着一杆加装了长筒瞄具的水连珠,忍不住说:“他拥有这么多能力,不是天神那就是死神。”

    青木宣纯摇头:“不,他不是神,他受过伤。有一次,他被我们士兵击中了大腿,休养很久才痊愈。另外一次,有人看见他的腰部扭伤,走路姿势怪异。最后一次,则是在美国,赵传薪被一个狙击手打伤,险些要了他的命。所以,赵传薪并非不可战胜。你们要懂得一个道理——当你费尽心机谋杀一个人的时候,多半会得手。”

    众人若有所思。

    青木宣纯说的没错。

    连大漂亮的大老板都屡次被成功刺杀。

    没人是杀不死的。

    强者,权柄极重者,也有松懈的时候,除非他真的不是人。

    阿法纳斯耶夫补充:“赵传薪力量大格斗强,那我们便尽量不和他短兵相接。赵传薪能够在高空不坠,我们也在制高点埋伏,没有死角的远距离击杀他。赵传薪有打不完子弹还能变化万千的枪,我们就用比他打的更远的枪来对付他,让他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赵传薪的体力强,我们的人足够多,分散在各处,不让他跑,也让他无从追击……”

    接下来,就是制定作战计划,并让每人都提供思路完善战术。

    ……

    体力很强的赵传薪,其实现在也没那么强。

    他正在家里和丽贝卡·莱维、唐群英和妮娜过12月25号的圣诞节。

    当然,主要是陪着丽贝卡·莱维过。

    赵传薪作为一家之主很大方。

    “妮娜,这一套餐刀是送给你的礼物,乃用精钢亲手打造,无比锋利。”

    “小唐,这个牛皮公文包取自头层牛皮,触感柔软爽滑,内置格布,能分装公文,实乃出行和办公之神器。”

    “丽贝卡,这是凤眼菩提,产自廓尔喀。我从几袋子菩提子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个头小,精切成直切形状,眼嵌金钉,顶珠和三通是象牙制成,腰珠为天堂色无瑕疵绿松石,万向轴、卡子用纯金打造,计数器是碧玉,线束是南洋的红珊瑚……总之,有诗一首,诗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就是让你清心寡欲,啊,不要误会,生而为人,欲望满身,我只是说要节制……”

    众人满脸古怪的看向赵传薪。

    丽贝卡·莱维想了想:“大人,我也是读书的。这诗应该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就是说,只要是一见钟情,那就不算欲望,又何来清心寡欲的一说呢?”

    唐群英都听懵了,这两人说的到底是啥?

    如此曲解经典,亵渎佛祖,真的没事吗?

    “咳咳……”赵传薪干咳一声:“什么一见钟情,一见钟情那不就是见色起意吗?就比如我吧,天下不知有多少女人惦记我的美色,可赵某必须为了这个世界留着有用之身。”

    丽贝卡·莱维脸上带着不失礼貌的、温和的、倔强的微笑,双眼拉丝儿的看了一眼赵传薪。

    不是一眼万年,是一眼万次,赵传薪读懂了。

    阿西吧……

    赵传薪房子墙壁厚,每个卧室的实木门同样厚重,卧室与卧室间还有客厅和会客室阻隔,所以隔音很好。

    丽贝卡·莱维不管赵传薪是否回来,都会在每天晚饭后,睡前偷偷溜进赵传薪卧室,唐群英至少是被蒙在鼓里的,终日在家的妮娜却早就发现了端倪,但她嘴严,不说。

    饭后,等胃里的食物消化到运动不至于胃下垂,赵传薪痛心疾首的看着丽贝卡·莱维穿着一体紧身睡袍,蹑手蹑脚的溜进他的房间。

    丽贝卡·莱维关门后直起腰:“大人放心,知道伱累,不会让你多动一根手指头的,看我的吧。”

    “……”赵传薪:“我不喜欢被压。”

    “那你也可以居高临下。”

    “我一视同仁,绝不高高在上。”

    这个高挑丰满的女人,原本忠厚老实,如今却变坏了。

    真是变好不容易,变坏一出溜。

    赵传薪怀疑,当日正在进行时的关口让她喝了活力泉水,之后的反差,都是活力泉水的后遗症。

    他今天发了狠,必须给她制服了。

    所以,赵传薪先让她各种自娱自乐,以逸待劳,等火候到了一招反客为主、上屋抽梯、浑水摸鱼……

    丽贝卡·莱维傻眼。

    她觉得这些天已经很卖力的输出了,结果赵传薪此时只需要几个“精彩时刻”,就轻松拿了MVP。

    应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赵传薪披着睡袍,迈着八字步嚣张的朝门外走。

    呵呵,真正枪棒无双的高手是不屑于每天舞枪弄棒的。

    丽贝卡·莱维瘫软在床上轻呼:“官人,不要走,陪着我入睡。”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何以解忧,唯有香烟。”赵传薪掏出烟,关了房门。

    旋即回到了山腰小屋。

    过个圣诞节就差不多了,还想要圣诞夜岂非痴心妄想?

    而丽贝卡·莱维,很想被拥着入睡,这个愿望却很难得到满足。

    总被满足的人总要求更多,总有缺憾的人却心心念念。

    赵传薪自然没想过那么多,世间比横陈之事更有趣的节目多的是,大好光阴岂能浪费在床笫之间?

    回山腰小屋,先刷新《旧神法典》。

    无畏先锋还在带着领地子民在诅咒沙漠跋涉,没什么新鲜事。

    然后星月说:“制作热源宝石启动装置,我需要你帮忙。”

    主要是需要赵传薪用旧神坩埚烙印给金属加热和淬火。

    赵传薪的热处理工艺独步天下,不但能给金属迅速升温到临界温度,更能远大于临界冷却速度进行冷却。

    原本他什么都不懂,但星月懂。

    赵传薪按照参数稳定操作即可。

    他和星月忙活了一会儿,星月又种出了铜线若干和环形磁铁。

    星月忙活造热源宝石启动装置,赵传薪和傀儡奴仆缠线圈造定子、转子。

    在上世纪90年代,德国工程师恩斯特·维尔特发明了环形感应电机,即后来的无刷电机。

    尼古拉·特斯拉能够复制,被星月偷师。

    这是两个世界,科学技术与符文技术的结合与碰撞。

    第二天早,赵传薪老早起床。

    昨晚上,他和星月一共造了两套热源宝石启动装置和一个无刷电机。

    他起早,给木屋的水箱里加装了个热源宝石,竟然还有温控装置,星月将水温大致设定在38度左右。

    傀儡奴仆更早的准备好食材,然后给赵传薪修剪胡子,用羊脂皂搭配茶籽饼煮出的浓缩液兑热水洗头。

    大致先用茶籽饼浓缩液揉搓头发,之后冲洗干净,并用肥皂清理头皮防止毛孔堵塞同时达到清爽效果。

    此时,傀儡奴仆拿毛巾先简单擦拭,趁着赵传薪头发湿,给赵传薪头发造型,赵传薪再瞬间用润之领主的致意蒸腾水分,这样在一定程度上能达到定型的效果。

    赵传薪出门练习平衡术的时候,傀儡奴仆会做好早餐。

    赵传薪吃饭的时候,傀儡奴仆泡茶,给他熨烫衣服,擦鞋。

    赵传薪饭后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喝茶抽烟的时候,傀儡奴仆会去刷碗刷锅,倒脏水桶。

    傀儡奴仆和傀儡工匠都是傀儡,傀儡工匠的操作精度比未来的哈默机床还要高,傀儡奴仆就差远了,所以它只能用来干粗活。

    可在星月操纵下,傀儡奴仆不厌其烦,没有精神和身体的疲倦,并可以永远有条不紊的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它能把木屋新搭建的熔融石英操作台擦拭的光可鉴人,能发现赵传薪衣服上不牢固的线头裁减并固缝,能用那双带仿真血肉皮肤的手将赵传薪的衬衫衣领揉搓到彻底干净,能把山腰木屋地板擦拭的纤尘不染苍蝇落上去都要劈叉……

    赵传薪弹了弹烟灰,两边嘴角同时扬起,露出一个最容易让人误解的微笑表情。

    呵……

    从此可以失去所有装备直接退休,但不能没了傀儡奴仆。

    中控符文,yyds。

    所以,最近连丽贝卡·莱维都十分疑惑。

    因为赵传薪经常不着家,可他的衣服比起以前,总是那么干净整洁,他的头发一丝不苟,他的皮鞋每天早上都是锃亮到能反射出人影,他的胡子再也不会凌乱。

    今早开晨会的时候,丽贝卡·莱维有些走神,怀疑赵传薪在外面是不是有个更勤快的女人……

    姚佳看着衣着光鲜的赵传薪,再看看自己有些凌乱的西装,不由得对成家立业多了些迫切。

    要是自己能有个女人天天陪在身旁伺候着,一定能比传薪这货更光鲜。嗯,一定是这样。

    羡慕嫉妒恨的姚佳开口说:“大人,你需要动身去鹿岗镇了,线杆已经竖起,只待年后,便要拉车电话线路,谈判已迫在眉睫。”

    至少让赵传薪忙碌起来,别一天到晚游手好闲。

    他姚世杰最看不惯这等清闲……浪费光阴的人。

    熟料赵传薪面上一喜:“是吗?那好得很,既如此散会吧,我这就出发。”

    赵传薪的性子,原本就是既懒散又闲不住。

    懒散是不爱干活,闲不住是哪里热闹哪里凑。

    只有丽贝卡·莱维愀然不悦。

    赵传薪的同行者有四人。

    他的秘书崔凤华,吉-林首富之子牛翰章,胪滨府新人蒋健,以及除了牛翰章外另一个民间资本代表王荆山。

    牛翰章对赵传薪不但信服,甚至崇拜。

    当初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后来得知赵传薪身份,见识了赵传薪在长-春府的威风后,又得知赵传薪将胪滨府经营的风生水起,他服了。

    他去沙俄留学有个毛用,若非老爹身家雄厚,单靠他自己能做到赵传薪这个地步么?

    他的结论是——不行。

    没那个本事知道吧。

    王荆山,生于长-春府大屯,幼时家境贫寒,在私塾没读两年就辍学了。

    在上世纪末,他去了沙俄做些小买卖,顺便学会了俄语。

    刚有起色,就被俄人驱逐回国。

    回老家后,恰逢长-春府亚乔辛火磨坊开工。

    火磨坊是个新生事物。

    因为老式磨坊不但费时费力,加工出来的面粉也不够精细,要经过多次筛粉才能出售。

    关外的毛子越来越多,他们长期食用面食,所以火磨坊很赚钱。

    因王荆山精通俄语,便给亚乔辛火磨坊的老板俄人苏伯金当起了买办。

    这个时代,但凡能成为买办的人很难不发财。

    特别是关外打响了日俄战争,苏伯金吓得逃到了哈-尔滨,当时王荆山就承担起了保护和经营面粉厂的任务。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能力上的磨练,也是原始资金的积累。

    特别战后,苏伯金报答他,将火磨坊产的面粉全部交由他来兜售。

    王荆山顺势在长-春府的城北外,开设了裕昌源粮米铺,获利颇丰,积累了他的原始资金。

    赵传薪是“关外之星”,关外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半少不得赵传薪。

    王荆山在报纸上看到了赵传薪要经营一种新式报业,思忖再三,下决心参合一脚。

    他是生意人,他仔细的了解过赵传薪的发家史,他惊奇的发现,赵传薪好像从来没干过亏本的买卖。

    就好像赵传薪成立鹿岗镇慈善会,好像是搭钱,可他在南方邀买人心,让他的南方各个产业如日中天。

    这根本不是赔本买卖。

    所以这次他想搭个顺风车。

    本来他的身家,还没资格成为关外的民间资方代表。

    可胪滨府的官货局总办姚佳找上了他,几封电报下来,就让他成为了代表。

    姚佳不知道赵传薪的互联网究竟是什么花活,但也认为赵传薪不会无的放矢,他是官货局总办,不好明目张胆注资,便给自己找了个代言人。

    东清铁路列车上。

    蒋健好奇的问赵传薪:“大人,你在互联网公司投资了多少大洋?”

    赵传薪靠着车窗,窗户打开一条小缝,烟雾从缝隙被抽出窗外。

    他淡淡道:“手头有些拮据,目前还没怎么投资呢。”

    此言一出,对面的王荆山有些懵逼。

    有点上当受骗的赶脚。

    你大张旗鼓,感情空手套白狼呢?

    蒋健讪笑,不知说啥是好。

    崔凤华眼珠子一转,替赵传薪背书:“等到了投建的时候,大人肯定不缺银子,赚银子对大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赵传薪淡淡一笑,掐灭了烟蒂:“不吹牛逼能死?如果到时候没有,你要不要随便掏个几十万两银子,权当咱们交个朋友?”

    “啊这……”崔凤华猥琐的笑了笑,把他剁了卖了也不值几十万两银子。

    朋友哪里是好交的?

    虽然在头等车厢,但遗憾的是,赵传薪没遇到任何不公待遇,也没有遭遇毛子对华人的歧视,因为车厢门口贴着标识,严重声明了歧视害人的危险性。

    关外的铁路线路,基本叫赵传薪给打通关了。

    赵传薪五人,和头等厢里的毛子相安无事,两个昼夜,堪堪抵达了长春府。

    再由长春府转站,乘坐南满铁路列车去鹿岗镇。

    又坐了长达十来个小时,才抵达鹿岗镇。

    赵传薪来之前,没有通知任何人。

    火车进站后,外面也没有接站的人,仅有鹿岗镇的骑警在外面骑马巡逻。

    赵传薪下车后,竟然有些“近乡情怯”,裹足不前。

    崔凤华在后面问:“大人,怎么了?”

    “糟糕,道心不稳。”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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