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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罪恶丑事


这几日,镇远侯府看上去与往日并无不同,唯有韶明轩主屋门口挂了两朵白纸花。

        炎炎日头下,一行小厮进进出出,大汗淋漓,有的抬箱笼,有的打扫屋子。

        院中摆了一口硕大的白瓷水缸,足要八人才能环抱。水面漂浮着几朵娇嫩的荷花,有红尾鲤鱼在荷叶中穿梭游曳。

        水缸旁支了个小棚子,袁韶倚在竹椅上,脸上一片阴影。他眼睛跟随鲤鱼游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缸水,好似认真地在逗弄鲤鱼,心里想的却是那夜的霍青岚。

        霍青岚自从嫁进镇远侯府,就是一副奴颜婢膝的姿态,唯一一次忤逆,就是那次他喂她喝下堕胎药。

        他本以为此事过后,霍青岚会如蚍蜉撼树般,试图反抗做些什么。就像洞房花烛夜那日,她拿五皇子来威胁他一般。这样,他倒是不介意将这个错误的把戏延续得更久些。

        可她竟然什么都没做。

        她在床榻上躺了半月,之后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为他宽衣解带,甚至连缝补衣裳、端洗脚水这样奴才干的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

        他向来喜爱娴静和顺的女人,秋菊宴上看霍青岚起舞,他觉得也有那么几分意思。可面前的霍青岚非但没有得到他半分怜惜,反而愈发惹得他自厌。

        他从小就光风霁月,样样都是京师城里的头一份,自然也该娶最高傲美丽的正妻。可就是霍青岚这么一个卑微到地底的女人,算计了他,堂而皇之地嫁了进来,让他成了整个京师的笑柄。可以说,霍青岚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污点,每每看到那张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他就恨不得掐死面前的人。

        德安公主爱慕表兄袁韶,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公主向来霸道,将此事宣之于口。便是她当时刚嫁给袁韶,进宫给淑妃请安,也被德安公主捉弄过。

        袁韶挥了挥手:“行了,去做事吧。”

        他故意恶意笑道:“你做什么都不合我的心意,除非你死。”

        于是三日前,他真的就这么做了。

        江氏患有心疾,久治未愈。就在霍青岚小产后不久后,她侥幸碰上个游方道士,给她开了副治愈心疾的方子。那方子里有几味药药性凶险,霍青岚主动提出要替她试药,又天天伏低做小。她就歇了原先的心思,索性将霍青岚当个药罐子养着,物尽其用。

        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他的手不断收紧,再收紧。眨眼间的功夫,她就成了具木偶,目光涣散,嘴角带笑。

        一年过去,霍青岚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欣赏着霍青岚茫然无措的样子,心里荡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可静了半晌,却见她眼里抖出两行泪:“姐姐,原来这就是你的用意啊。”

        那水缸里倒映出霍青岚的死状,袁韶伸手一抓。原本兀自游得欢快的鲤鱼,摆动着尾巴,扑腾出微弱水花。

        <div  class="contentadv">        有粗布小厮火急火燎地从屋中走出,凑到袁韶跟前:“世子爷,世子妃的东西都搬出去了。至于世子妃的嫁妆,奴才已吩咐人封装好,明日就退回至霍府。”

        而江氏自外走进院子,挥退所有下人,看到的就是袁韶发呆的模样。

        他捏着那个荷包,是深蓝色的布料,上面绣着一对鸳鸯,什么心思昭然若揭。他不甚在意地嗅闻一下,嘲笑道:“香味甚劣,这种东西戴在身上,只会让人嘲笑本世子。”

        霍青岚眼圈陡然红了,却不肯让眼泪落下来,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嘲讽,半是调笑半是委屈道:“若我死了,世子爷就成鳏夫了,妾身不忍心。”

        世子爷憎厌那位失足溺毙的世子妃,外人不清楚,他们这些内院的小厮却看得明白。

        江氏愣了愣,霍青岚死得不光彩,加上有些不干不净的尾巴需要处理,所以暂时秘不发丧。宁国公府的人,应该还并不知晓此事。

        她抚了抚胸口,走上前去,坐在袁韶身边,笑道:“如今遂愿了,心里可舒服了?”

        霍青岚任凭他掐着,喉齿间却断断续续溢出几句话:“姐姐设计我嫁进侯府,大概是早就看透世子爷的凉薄了吧。她恨我,所以也让我来领教领教世子爷这么不堪的一面。到底还是她会算计人心。”

        霍青岚跟只鹌鹑似的,勉强笑道:“可是哪里不合世子爷心意了?妾身再绣个新的便是。”

        霍青岚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就连绣鞋鞋面的皱褶都被崩紧了。

        世子妃活着的时候,世子爷就不爱去世子妃的屋子,反倒是常在通房那儿过夜。这也就罢了,如今人才死了不过五日,世子不仅打杀发卖了原本世子妃屋子里的丫鬟,还将遗物全都扔了出去。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世子妃嫁入侯府好歹也有一年,世子爷一向温和,在这件事上却凉薄得可怕。

        袁韶是江氏唯一的儿子,去年秋菊宴后,却迫于形势娶了霍青岚。霍青岚小产,她当时想着,不如顺水推舟下点药杀之,对外推说霍青岚不慎小产,气血不足而死,结果这女人竟想方设法躲了过去。

        如今她陈年心疾已愈,德安回京在即,霍家大房和二房又早已分家,更何况,当时应允孝文帝当时赐婚不过权宜之计。

        霍青岚给他端了杯茶,接着从竹篓里掏出个荷包给他:“世子爷,这是妾身绣的荷包,里面放了安神的药草,如今已是夏日,佩戴这个能驱散蚊虫,您看看可还合心意?”

        那小厮如释重负,忙退了出去。

        袁韶拿白布仔细擦着手上的水渍,不答反问:“霍家那边可有动静?”

        “娘,儿子问的是,宁国公府。”袁韶搁下手中的白布,定定地看着江氏。

        “遂愿?我早就遂不了愿了。”袁韶兴致阑珊,“若不是为了娘,我也断然不能容忍她活到今日。”

        江氏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他们能有什么动静?嫁妆退回去了,你父亲也允诺霍如山日后会在仕途上多加照拂。他们自然是欢欢喜喜受了,难不成还敢和袁家作对?”

        他平日一直宿在通房那儿,那夜,他去了霍青岚的屋子,她表现得很开心,抹了鲜艳如血的口脂。

        江氏叹了口气,心中难免憋闷。

        想到这儿,江氏拍了拍他的肩:“这些日子,你就在家好好呆着,避避风头,安心准备迎回德安的事,那孩子必然欢喜得很呢。”

        甜言蜜语说得和锋利刀剑一般,袁韶一阵恶心,但他并未生气,只是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德安公主就要回京了,你觉得侯府还能容得下你?”

        粗布小厮忙垂头道:“奴才失言。”

        也就是这句话激怒了他,他一把掐住霍青岚的脖子:“你说什么?”

        说完,她咯咯笑了起来,状若艳鬼。

        袁韶回了神,松开手心的鲤鱼,淡笑道:“人都死了,还叫世子妃呢?”

        她冷笑一声:“霍家大房和二房早已分家,他们并未有任何动作。宁国公府如今和咱们也不是一路人了,也不必再顾及那边的看法。”

        袁韶勾了勾嘴角,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水缸里的鲤鱼:“死的不是霍祈,也难怪宁国公府没动静。”

        他倒好奇,若他手中掐着的人换了霍祈,她又会如何求生?

        前夫哥已经疯了(ー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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