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系统的提示适时地响起。

        「已登记客户：ID变美变漂亮，送达魔都。」

        「请宿主注意接收，并完成丧葬一条龙服务。」

        来了，来了。

        它终于来了。

        刘璃精神一震再震，将注意力放在自发浮现出来的系统面板上。

        依然是熟悉的魔都活点地图，移动的小红点代表客户位置，

        巧的是，

        这回还是从沪昆高速方向入的魔都。

        「看来晚上到不了啊。」

        刘璃估了估距离，有些遗憾地说道。

        小九不知道她是从活点地图上得出的结论，还以为是从她刚说的话里提炼出来的，理所当然地说道：「是啊，估计怎么也要接近中午吧。」

        「他们是傍晚时候才决定，刚才联系的我们。」咦？不对呀。

        刘璃刚就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才反应过来。订金呢？咋连个提示都没有？

        刘璃不信邪地翻了手机里的短信，对公账户那边的余额动都不带动的，真就一分钱没增加。

        小九探头过来看了眼刘璃的手机，立马就知道她在找什么了，提醒道：「老~老板，不用找了，没有的，连合同都还没有签呢。」

        刘璃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她总不能说，这个订金跟合同没啥关系，完全是系统在合理化「快递业务」的副产品。

        刘璃放下手机，失望有，但也没有那么大。

        她多少有些心理准备。

        痞子美那里能捞到10万的订金，纯粹是因为系统正好用了这个送快递的理由，并不是每次都有这种好事。

        「没有就没有吧。」

        她心道：「那个大漂亮一屁股债，身上钱就没有一分，硅胶填充倒是不少。」

        「好歹，当初也从大漂亮身上薅到了一箱子的SKII前男友面膜，不算是太亏。」

        刘璃正在积极地自我安慰，生怕陷入怒失10万的精神内耗中，害得晚上睡不着觉，却看到小九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模样。

        「嘶！」

        刘璃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咯噔来咯噔去，慌得一批地问道：

        「小九，这回……，没啥意外了吧？」

        刘璃只是想一想接收痞子美遗体的时候，发生的一连串糟心事，最终还导致了几条人命各种波折，她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都要犯了。

        「没什么意外，很顺利的。」

        「这个客户牵扯到整形美容医院的案子，耽搁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

        刘璃松了口气，重新支棱了起来，说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倒霉，轻轻松松躺着赚钱的事，轮也该轮到我一次。」

        她心里面想的可不仅仅是赚钱，还有抽取！

        「大漂亮身上能抽出什么来呢？」

        刘璃已经开始畅想，同时祈祷：「抽出啥来其实都是可以接受的，哪怕像痞子美一样，贡献个酱油炒饭也能用得上，

        可千万别把大漂亮的硅胶抽出来了。」

        小九赞同地附和：「老~老板，这回还真是运气好呢。」

        「客户的家属是下午看到我们的直播，才决定千里迢迢地把遗体送到魔都，让我们来负责丧葬一条龙。」

        「我就说嘛。」刘璃得意地叉腰：「肯定是因为我的风采和专业，让客户家属觉得安心了。」

        「不是的……」

        小九小心翼翼，说话前还把自己往边上挪了挪，不敢靠刘璃那么近。

        倒

        不是怕挨打，主要是怕被喷一头一脸口水还要洗头，太晚了不好干的呀。

        刘璃还没警觉，随口问道：「不然还能是什么？」

        「是因为免费。」

        「客人家属看了我们的直播，看到老板说痞妈同意我们丧葬直播，免了丧葬费用，还有愿意免费给谢伊夫妻办理丧葬，这才找上门来的。」

        「等等！」刘璃脖子瞬间就僵硬了，一点一点地扭过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小九，「你说是因为……想免费？」

        她的心跟石头砸池塘一样，扑通一下就沉了下去。

        小九斟酌着用词，小心地道：「客户家属还问，灵车从西湖市过来魔都的费用，咱们能不能也给报一下？」

        「还有……」

        刘璃这下不仅仅是脖子僵硬，连目光都直了，不敢置信地问道：「还有？还有什么？」

        「你一口气说出来，放心，你老板我……经得住！」

        在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刘璃的声音几乎是用牙齿硬生生地咬出来的。

        小九咕噜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客户家属还在咨询，如果同意直播的话，我们给多少钱？」

        刘璃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喃喃出声：「这是想要我们倒贴钱啊？」

        「是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啊！！！」

        哪怕小九说完就伶俐地双手抱头，依然感觉有口水如瀑布倒挂般喷了过来。

        刘璃大声咆哮：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想瞎了他的心！」

        口沫横飞之余，刘璃心里委屈。

        宰肥羊的事情，她还只是说说，还没开始行动，

        这就有人想把她当成肥羊来宰！

        这还有天理吗？

        这还有人性吗？

        刘璃抱紧了抱枕，只觉得宝宝心里苦。

        小九已经退出了三步远，哭丧着脸说道：「我就说不来，她们非要让我来，呜呜呜，洗头又要吹好久。」

        也不知道是觉得三步远是安全距离，还是破罐子破摔了，小九接着道：「他还说了，明天早上上门跟我们一项项好好谈，要是谈不拢，他就不在我们这里做。」

        「在别家做有什么区别？别家能同意这条件？」刘璃整个人都麻了，有气无力地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别的乌鸦难道就比我们长得白净吗？」

        小九摇着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老板，不成的话，咱就不做了，明天我帮你推掉它。」

        刘璃很想硬气地说「没戏，没门，连窗都没有，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也想干脆点头说「就这么干」，

        可最终她却哭丧着脸，摇头说道：「不行啊。」这个真不行！这是明晃晃的系统任务。

        哪怕是草草地完成也得丧葬一条龙。

        才算是完成任务。

        虽然任务失败也没有惩罚，但这个终究是跟「五帝钱」那个不着调的「紧急回收任务」不同。

        「变美变漂亮」是第二个已登记客户，是新手期任务的一部分，要是真没能接下来……

        刘璃眼前一花，仿佛看到「奖励抽取」、「小楼加盖」等等长出小翅膀，扑棱扑棱地飞走了……飞走了……我去！这是被拿捏上了。他喵的骑虎难下了呀。

        刘璃脸上叫一个阴晴不定，跟晴雨表似的。

        小九生疏地安慰：「老~老板，要实在是想做，大不了就当少赚一笔。」

        「少赚？」

        「少赚那就是亏啊！」

        刘璃坚决地摇头，她接受不了，只是想一想，心就在滴血。

        「明天再说吧，明天再决定。」

        「睡觉，睡觉。」

        刘璃烦躁地扑回自家两米四的大床上，想一睡解千愁，结果越想越气，嗷呜嗷呜地叫着，打滚着，气得不行。.

        小九在往回二楼的楼梯口停了两分钟，听着卧室里面的动静，向着里面喊道：

        「老~老板，你要实在睡不着就刷刷我们的账号，有惊喜喔~」

        卧室里传出刘璃硬气的回应：「用不着，我怎么会睡不着，不可能！」

        「好吧，老板晚安。」

        小九摇了摇头，郁闷地下楼洗头吹头发去了。

        十分钟过去，

        半小时过去，

        一钟头过去……

        夜，已经深了。

        小楼三层，卧室大床，

        一只手从被窝里笔直地伸出来，扒拉几下，握住了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照亮了刘璃的脸，

        大半夜的，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跟猫眼似的，往外冒着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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