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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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引路人
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血珍珠永远是武十一的引路人、指黑灯、向导和导师。
所以,武十一这个“坏学生”又一次让她失望了。
“按照市价,我这条命,可不如我给你这件东西值钱。”
说话间,武十一从袖口里拢出一个小盒子。
那是先前于“植”字号炉烧仙人掌精的时候,得到的一只“极品胭脂红”。
把胭脂红推给血珍珠,武十一又向她介绍道:“这东西可是最好的化妆品,论重量比金子贵。我从宫里顺出来的。把它和桃树胶混一起涂指甲盖,又香又润。”
血珍珠一听武十一送给她的不是“命”。老不高兴了。
因此她怼武十一道:“我不喜欢红色。”
“可小玉儿喜欢呀!”武十一指了指那女妖的右手并讲,“黑指甲盖看着和淤了血一样。显得不健康。”
片刻后,踏雪的声音走到武十一的极近处。
而武道和儒道,都是建立在坚持和强大的心性基础上。
随后她告诉武十一道:“不是不愿意给你银子。是实在没有。”
凤娘见了武十一,立刻笑盈盈招呼他坐。
待武十一刚一坐稳,她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沫,并两个油璇拿上餐桌。
这大冬天的出门,日头还没升起来,刀风雪碴一过脸,打得生痛。
而后丫头走到武十一身边,伸出冷冰冰的小手,拉起他的衣袖就道:“走!去我娘摊儿上!”
“……”五十听了凤娘的话,整个人震惊了。
但到达这道口后,他突然察觉自己背后起了一阵细碎的踏雪声。
武十一立刻问:“那我的银子去哪儿啦!”
就算是坏人,打了之后,应该也很有好处。
并又说了声:“不要!”
不敢惹王道士的,就别惹童子院第十一号院的吉祥物。
所以基本上童子院里的人达成了共识。
望着那沉甸甸的褡裢,武十一内心震撼之余。还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
于是,他的武道很快从二品初步提高到了大圆满的境地,眼瞅着就能踏入三品了。
所以察觉这不正常的情况后。他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但时间久了,五十却感到这恶劣的天气对于他的耐力以及心性反而有更好的提升。
金银是稀有货币。没有公职的寻常百姓;小本经营是接触不到的。
那种颤颤巍巍却又坚定无比的执拗劲头,很让人怜爱。
武十一感觉这对母女应该没啥坏心眼,便顺从了她的拉拽。
有这卦象做底气,武十一估摸着背后跟踪自己的,多半不是什么坏人。
一旁的小彩凤则告诉武十一道:“我娘说。你第一次吃我们东西的时候,多给了一两银子。我们这一餐,四个铜板就够。”
也在这时,凤娘走回到武十一身边。将沉沉的褡裢交给武十一并又道:“九百九十六文,你数数!”
“趁热吃,能去邪气。”
996文铜钱,就是249碗甜沫加249个油璇!
这妇人,有良心,有性子!
有了共识,便也有了默契。
但讨生活的凤娘却早早把摊子摆了出来。并用冻如红烛的十根手指,不停的熬制甜沫,炸制油璇。
所以凤娘找给武十一的九白九十六文铜钱,定然全都是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
……某天早晨,武十一又摸黑起床去晨练。
“为啥?”武十一困惑地问。
“谢!”武十一困惑地问,“伱找我,就是为了揽客?”
“彩凤。别这样和主顾说话。”凤娘一声叹息。
原本因为武十一起得过早,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须臾后,武十一被带到了彩凤娘的早点摊。
“为什么!”凤娘诧异,“我的钱是辛苦钱,你的钱是要命钱。这血凝成的钱,多不容易。”
这女人,好像朵冷风里盛开的玫瑰。
按照大行朝的定制,一千文铜钱视为一贯。一贯铜钱可换一两官银或者一纸宝钞。
不过在临走前,她还是收了那盒极品胭脂。
特别是早晨,他常常天还没醒,便出门踏雪,只为了让恶劣的环境更好的磨练意志。
不过谁叫武十一是院里的吉祥物呢。而且谁都知道他的病一犯上来,连王道士都敢怼。
如果她真想找零钱的话,大可以拿到大茶楼、钱庄进行切割或者兑换,一两个工作日就能搞定。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要辛辛苦苦,从秋天积攒到冬天,过好几个月才还零钱给武十一呢?
武十一是学《易》的,逻辑思维能力强。
有此所思,武十一憨笑着把铜钱推了回去。
而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背后呼唤他道:“童子院的武疯子!”
“娘找你!”彩凤使劲拽着武十一往前走。
“可我给你的是银子!”武十一继续笑呵呵道,“你要还,就拿银子来还!”
那一两银子,八成没被这母女二人享用到。
此时,太阳还没出来。食摊也根本就没客人。
旋即他发现,是秋天时认识的那个早点摊卖油璇的孩子,“彩凤”。
拿胭脂的时候,血珍珠不是用右手拿的,而是左手。
卖油璇的彩凤穿着红色的薄棉衣。两个脸蛋冻的红彤彤的。好似苹果。
孩子见找对了人,便快乐的笑。
而且在冬日里晨练久了之后,武十一还渐渐发现了一个额外的好处。
“你这疯子,真会为难人!”小彩凤气鼓鼓道,“我们小本生意,哪里给你找银子去!”
有人跟来了!
虽察觉异样。武十一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啊?”
武十一闻唤,缓缓扭头。
这个时候,武十一注意到一个细节。
“不是!是还你钱。”
因为早起算卦的时候,他卜到今早“宜出行,易打人”。
为了早日迈入三品的境界,并择机冲破儒门四品的关隘,武十一的练习更加勤奋。
……焚活人的事情过去之后。武十一又恢复了过往的平静生活。
说话间,凤娘往放零钱的褡裢处走。
当他跑到成华道口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周遭环境不太正常。
当然,在规定时间前出童子院溜达,按照归尘司的规则,是不允许的。
“要你管!”血珍珠凶了武十一一脸。而后起身走了。
作为童子院最能苟的,他一如既往地晨练打卡,儒武双修。
凤娘无奈回答:“被……妖狗祸害了。”
“妖?”
一提这个,武十一可就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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