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疯狂的诗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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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吴文庆立刻抱着我的头滚到了床下,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不断的枪声。
确定了没有人从窗户直接扫射过来后,吴文庆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冲到门边,一拳直接将伪装的墙壁干出一个大洞,拿出了藏在里面的武器。
卸下弹夹检查子弹后,吴文庆将枪上膛,对我发出嘘的声音。
窗外红光一片,明亮的火光从下方传来。
外面传来陆陆续续的响声,伴随着响声越来越近,吴文庆的眼神也越来越暗。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彻在外面,又在门口陡然停下。
吴文庆猛的冲出去,咚的响声,响彻整个楼层。
两声枪声,跟在后面的特战队员当场命丧黄泉,吴文庆抓住在最前面的人手上的枪,抵着他的枪对着上面,一阵连绵的枪声后,吴文庆反手将枪扭了下来,随后一个膝顶将他退出去一段距离。
在特战队员恍惚的时候,吴文庆反应迅速的两枪身一枪头,一切重归寂静。
“快过来。”吴文庆对已经吓懵的我招了招手,随后从两名特战队员的身上卸下手枪,丢给我一把。
吴文庆刚准备卸下另外一名特战队员身上的突击枪,一发子弹就突然穿过地板打了出来。
“快退回去!”吴文庆大叫一声,立刻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阵阵的枪声从下面传来,子弹穿过走廊的木地板命中三楼的天花板,层层灰尘伴随着破碎的木板顿时覆盖了整个走廊。
吴文庆重新将我扑回卧室,用双手紧紧抱住我的头,直到枪声停止,他才心有余悸的重新站了起来。
吴文庆扶着我站了起来,安慰着受惊的我。“没事的,我会带着你出去。”
外面的地板已经布满了血水,吴文庆带着我绕过那些尸体在那台老式的落地钟旁,举起手枪对准了上来的阶梯。
“捂住耳朵。”
我听话的照做了,眼睛也直直的盯着上来的阶梯。
身后落地钟的声音滴滴答答。
突然就传来一声枪声,在看吴文庆手上已经是烟尘四起,火药味十足。
“我靠,真要杀我啊,至于吗,我才杀了你几个人啊?”
一个我从来也没有听过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吴文庆不敢怠慢,持续警戒着。
一个闪着亮银色的东西突然从楼下飞了上来,直接落到吴文庆的脚边。
吴文庆迅速的一脚踢了出去,拽着我就冲进了一边的卫生间。
并没有预料中的巨大的爆炸声,只是如同蛇出信一般的吱吱声,白色的烟雾顺着门缝蔓延了进来。
吴文庆用衣领捂住口鼻,同时迅速的撕扯下手臂上的衣服递给我。
“捂住口鼻,别吸进去这种烟,保持安静。”吴文庆掏出另外一把手枪,直接将弹夹卸了下来又递给我。
“扣一发子弹出来,一会有用。”
我按照他的话照做了,将一发闪着黄色光亮的手枪平置在自己的手上。
刚准备递给他,外面就传来了声音。
“吴文庆,你在哪呀?”
“别出声,会没事的。”吴文庆接过我手上的那颗子弹,将弹夹重新装回枪里。
他握着我的双手,将枪口对准了门。
“一会我让你开枪,你就开,对准门打出所有的子弹。”
他捂住一边的耳朵,轻轻对我说:“别害怕,有我在。”
巨大的破门声吓了我一跳,我浑身一颤,握着枪的手也不由的抖动了起来。
“别怕。”
“吴文庆?”
“准备好。”
脚步越来越近,又是一声响亮的破门声从正前方传出来。
“吴文庆?”
“吴文庆,你还有几发子弹呢?”
我能感觉到,吴文庆的精神也正紧绷着,他听着走出卧室的脚步慢慢停下最终停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外面猛地传来一声爆发般的枪声,紧接着就听见吴文庆一声闷叫,和身后镶嵌进墙面的水管爆裂的声音。
吴文庆强忍住疼痛,咬着牙齿挤出了两个字:“开枪。”
我迅速按照他说的连连扣动扳机,每发射一下枪栓都会猛的抽回,震得我的手生疼,金色的子弹旋转着飞出去,直接打穿了卫生间的木门。
连续扣动了六七下扳机,木门上产生了许多的小洞,整个木门被冲击力打开,外面的烟雾淡了很多,我能看见那些子弹睁眼前的木墙上的木板折断,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洞。
手上的枪挂起了空仓。
“你做得很好。”吴文庆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连忙用手去捂他流血的伤口,温热的鲜血透过我的手掌,传递着令人感到恐惧的温度。
“吴文庆,我知道你中弹了,把枪丢出来,你不想和我腰上挂着的手雷硬碰硬吧?”
从门口传来声音,吴文庆靠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把枪丢出去。”
我立刻顺着他的话照做,朝着门口用力甩出去。
“还有一把呢,别想骗我。”
吴文庆又将手上那把从弹夹中抠了一发子弹出来的枪子弹的枪递给了我,“丢出去。”
我顺着他的话照做。
两把枪滑落到了门口,吴文庆用手上的枪对准了门。
又是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吴文庆又开了一枪,但是却只是击中了一个被拿在手上的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掉落在地上。
看着吴文庆手上的枪也已经挂了空仓,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什么样的我还不了解吗,你可是吴文庆啊,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武器交出来?”
外面的声音充满了得意,吴文庆却不为所动,仍旧安抚着我:“没事的。”
“不过我之前见过你的配枪,七发子弹,刚刚打我的手下用了五发,又打我用了两发,所以这是一场豪赌,我赌你没有备用的弹夹了。”
一个英俊的男子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一身墨蓝色的西装,脸上展现出病态般的笑容,一头黄色的头发,浅蓝色的眼睛,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他的战术腰带上挂着一把明晃晃闪着光的左轮手枪,手上也正拿着一把手枪,
我的瞳孔骤缩,立刻就想到了那枚百万筹码。
是他在赌场给了我那枚一百万的筹码。
“吴文庆啊,吴文庆,没想到最后你会这样落败在我的手上。”他一边说着一边甩掉自己手上的枪,刚要从腰间掏出左轮,吴文庆就猛的拉起枪栓,将一枚子弹填入了推弹口中。
轰!
即使两把枪的型号不对,但是用的都是九毫米的子弹,就算弹夹无法适配,子弹总不会无法适配吧?
在来者的震惊下,吴文庆手上的枪爆发出致命的火舌,那颗金黄色的子弹旋转着飞了出去。
不过,也许是因为吴文庆肩部受伤的原因,子弹并没有一击致命,只是稳稳的打在了康斯坦丁左肩下部,离心脏的位置很接近,但终究只是很接近。
吴文庆迅速起身,如同一只狼般扑了上去。
先是一脚踢开了他眼前的那把装满子弹的手枪,随后猛的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我迅速从湿透了的地板上站起来,立刻捡起地上的枪跟了出去。
吴文庆拽着康斯坦丁一路打到了楼梯阶梯处,猛的一声脆响,他拽着康斯坦丁就打碎木质栏杆扑了下去。
咚咚咚的声音连续响动着,两人在纠缠的过程中直接滚下了楼梯。
我立刻跟了上去,来到二楼,吴文庆拉起倒在地上的康斯坦丁,准备去夺他腰间的左轮手枪。
康斯坦丁拉住吴文庆的手,下盘一个猛的一踢,将吴文庆直接踹进了厨房里。
康斯坦丁正要拔枪,我刚下到一半的楼梯立刻朝着他的方向连开两枪,但毕竟还隔着距离,我又不是什么用枪的老手,两枪都打歪了。
康斯坦丁直接扑进厨房,又将刚站起的吴文庆顶到了厨房水槽上。
吴文庆用胳膊肘顶碎酒柜的玻璃,从里面拿出一瓶米酒就照着康斯坦丁的头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米酒玻璃瓶应声而碎,吴文庆立马用碎了的玻璃瓶对准他的脑袋就又挥上去,被砸懵了的康斯坦丁生生用手臂挡下后,盯准吴文庆的手臂,几乎瞬间就让他的手臂脱臼,那个破了的玻璃瓶也只能落在地上。
吴文庆用尽全力猛地拖起康斯坦丁,将他直接砸在了整个酒柜上,整个酒柜轰然倒塌,里面装着的饮料和酒全部倾洒到地板上,摔的粉碎。
吴文庆大口喘着气,抓住脱臼的手臂,伴着咔嚓一声脆响,硬生生的给掰了回来。
我赶到厨房门口,吴文庆正咬着牙活动着手掌,地上是一地的玻璃碎渣,和蔓延出来的各种颜色的饮料。
“他应该被砸晕了,过来搭把手,把酒柜抬起来,咱们还需要他。”
我立刻凑上去,先是将手枪丢给了他,这个在他手上应该更安全。
吴文庆检查了一下子弹,将枪咬在口中随后用双手托举起酒柜。
我跟着在另一边使力,酒柜很快就被抬了起来。
吴文庆先是卸下他腰间的左轮手枪,随后将他的战术皮带抽了出来,将上面挂着的两颗手雷自己收好后,拔出皮带上的小刀将皮带一分为二,一部分缠住他的手,一部分缠住他的腿。
吴文庆吐出一口血水,外面还是不时不断传来了枪声。
“别怕,你先去把煤气炉打开。”吴文庆用手试探性的摸了一下左肩上的伤口,立刻痛得他倒抽凉气 。
我立刻慌慌张张的把煤气炉打开,亮色的火焰顿时在煤气炉上升起。
吴文庆从地上捡起一瓶少见的还没摔碎的酒,然后打开放着刀具的柜子,拿着刀背将一把菜刀递给了我。
“把这把刀放在炉子上烧红。”吴文庆一边说着,身子一边靠着柜子倒了下来。
我立刻接过刀关心的凑了过去,吴文庆的脸色很苍白,肩头的贯穿伤源源不断的溢出鲜血。
“没事的,只是有些失血过多了,头有点昏。”
沉思了片刻后,他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保持清醒,你听着,一会等刀烧红后,先将酒倒在我的肩头,然后用烧红了的刀去敷伤口,因为伤口是贯穿的,先从反面开始,在敷正面,这样才能帮我止住血。”
吴文庆用手将肩头的衣服撕碎,子弹的贯穿伤真的令人触目惊心,正前方的伤口尚且较小,但后面就如同爆炸一般破了一个好大的洞,血淋淋的鲜肉从伤口中涌现。
刀烧红了,我按照吴文庆说的将酒精倒在他的肩头,吴文庆的立刻痛苦的五指握紧,牙齿咬的直响。
我将上衣脱下来,用橱柜里其他的刀裁成两半,将其中一半搓成布条给他咬着。
“你准备好了吗?”看着手上烧红了的刀,我的手止不住的因为害怕颤抖着。
吴文庆点了点头将头偏到一边,用尽全力咬住布。
嗞嗞的声音在刀体接触到血肉的一瞬间就传了出来,吴文庆呜呜的叫着,全身上下都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他拼尽全力的握紧拳头,大概三四秒后我移开刀,伤口处已经完全烧焦,结疤不再流血了。
吴文庆整个额头都冒着汗,我将刀重新放回炉灶上,被他擦去额头上的汗。
他已经几乎没有力气在说话了,意识也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涣散。
“看着你的样子,真是令我感到可笑。”康斯坦丁不知何时醒了,开始呵呵的笑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被绑好的,就不再去管他了。
“地图,你这几天你一定看见过一幅地图,一幅地图上,有六个标记。”
我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视线从已经开始逐渐烧红了的刀上移到他的身上。
“我说的不错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我皱起眉,看向他的眼睛。
康斯坦丁笑得更大声了,“这还不简单,我认识你很久了,虽然你不记得我,但我可牢牢的记着你呢。”
“毕竟,我可杀了你爸,你妈,还拿着他们的骸骨当着你的面喂狗。”
我的瞳孔猛缩,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知道为什么你天天做噩梦吗?你的药,我全都调包了,那个心理医生,那个给你看病的医生,都是我的人,看上去根本没开封的药,实际上瓶子里的东西我早换了,就是为了让你想起来,想起来,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
康斯坦丁再次笑了起来,“我就喜欢看到你那副表情,惊恐,害怕,不可置信。”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颤抖着,封存的记忆在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不如问问你自己吧。”康斯坦丁笑得更大声了,可下一刹,他也因为失血过多向前一倒昏了过去。
我立刻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拿起在炉灶上烧的通红的刀,再次撒了一波酒后,对着吴文庆的伤口再次靠了过去。
吴文庆这次的挣扎变小了不少,直到伤口完全烧焦我才将刀移开。
刚处理好就有脚步声开始在外面响起,吴文庆半睁开一只眼睛,吐出口中被压缩的很彻底的布条,举起手,将枪口对准了厨房门。
“你做的很好,把他的伤口也止住血,他可不能死了,死了的话我们就没底牌了。”吴文庆的声音比之前还要苍白的很多。
我的心揪在了一起,听着他的声音,心里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哀鸣。
一阵又一阵的脚步从楼下传来,我紧张的烧红着菜刀,吴文庆的手越垂越低,最终随着一阵枪落在地上的声音,完全垂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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