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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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元谌翻动着手里的奏折,心中气极,索性直接将折子扔到一旁,捏着鼻梁闭目养神。
“沈卿,朕着实觉得心累。”
沈济坐在下首,闻言也只是淡然一笑,“也不怪那帮人性急,皇上后宫空虚乃是事实。”
元谌面露苦涩,长叹一声,“如今天下初定,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朕哪来的闲工夫去考虑选秀一事?”
沈济无奈失笑,语气温和,“皇上不如将此事交给太后,也算是堵住了众臣之口。”
元谌垂眸,默了半晌,才幽幽移开话题,“小九远嫁突厥,是朕心中的一道坎,沈卿也瞧见了,那突厥的使者待大燕是何等态度,朕恼得很,却无从下手。”
“若宋将军还在……”
说罢,元谌摇头叹息,低声道,“这烂摊子到朕手里,着实觉着两难。”
沈济眉头轻挑,半眯着眸子,目光落在元谌身上,“臣往下的话,恐惹皇上不悦。”
元谌不由得失笑,心情也好了不少,“沈卿倒会安慰人。”
话音落地,卓明挽着拂尘走进殿中,低声道,“皇上,汝南王在外求见。”
元谌眸色亮了些,语气缓缓,“来年科举,不再仅限于男子,女子能当官,也可作将,机会朕给了,能不能出人头地……便是她们的事了。”
元谌不喜他的态度,却碍于是亲戚,不得不给这个面子上,顺着他的话来,“五皇叔可是会错了意?朕何时亲厚世家了?”
“宋……”元谌眸光一凛,沉声问道,“你是说谢黎的夫人?”
“正所谓虎父无犬女,依臣来看,她的能力绝对在上乘,完全不亚于宋小将军,甚至还要更猛上几分,又是宋家留世的最后血脉。”
“臣确有一事想说。”汝南王眉尾高高耸起,强压着怒意,开口指责道,“皇上如此亲厚世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济眉眼含笑,低声应道,“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没能等到这个消息,如今皇上开了圣口,哪怕前路渺茫,也会有人拼命去闯,届时,皇上今日之举,定会被万人赞颂。”
元谌心头不解,喃喃道,“五皇叔怎地入宫来了?”
元谌失笑,沉声道,“但愿朕背负的不是骂名。”
<div class="contentadv"> 元谌挑起眉头,捡起一旁的奏折,“落入那群老骨头耳朵里,怕是要热闹好一阵。”
沈济垂眸,“臣只是如实告知。”
沈济缓缓站起,俯身一拜,“皇上,臣先退下。”
沈济眸光稍暗,打量着元谌的神色,斟字酌句道,“皇上何不试试……宋娘子?”
“是也。”沈济点头应下,面上从容,“她是宋家遗孤,得了父兄亲传,兵变那日,她曾领着半数的铁甲军冲入宫中,大杀四方。”
汝南王学的有模有样,仿佛真事一般,丝毫没发现元谌的眉头越皱越紧。
“是。”
“臣心惶恐,世家子弟的派头居然能大过皇亲国戚,着实可笑!”
沈济唇角抿直,温声道,“这也是皇上需要斟酌的地方。”
“不必。”元谌抬手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沈卿且藏在一处,听他要做些什么。”
“若无皇上偏向,区区一个世家子,何来勇气跟皇亲对上?”
元谌放好折子,目光落在男人身上,低声说道,“五皇叔入宫倒是罕见,可是有要事相商?”
沈济慢条斯理道,“若择宋娘子称将,百姓心中敬畏,蛮夷也要掂量掂量她的手段。”
汝南王一脸怒容的跟在身后,走到中央,漫不经心的行了一礼,语气不悦,“臣拜见皇上。”
元谌抚额,淡淡道,“沈卿知朕心思,萧彝莫说是比宋将军,就连他老子的一半都比不过,有勇无谋,难挑大梁。”
沈济顿了顿,直接戳破元谌的心思,“萧老将军年迈,膝下有个儿子,虽说勇猛,却不敌宋将军半分,百姓不识他,蛮夷不怕他,只能做个二把手。”
“无妨,朕信得过你。”元谌朝着卓明挥了挥手,低声道,“叫五皇叔进来。”
元谌指尖动了动,脑海里猛地想起连晏曾说过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大燕……也该走走新的路了。”
过了片刻,卓明领着汝南王快步走进养心殿中。
“众口难调,哪怕是千古一帝也会背上不少污点,人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一说,更可况还是在旁人的口中。”沈济轻笑,出言安慰,“有诋毁,便就会有赞美,皇上放宽心就是。”
元谌心下迟疑,喃喃道,“可她是女子……怎能在战场上立足?”
沈济颔首,面上瞧不出旁的情绪,“宋将军一生戎马,从无败绩,确是个良将。”
元谌抬眸瞧着他,眼神不解,“沈卿随朕一路走来,自知朕的心思,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闻言,元谌与沈济皆愣住,相视一眼,倍感莫名。
沈济一顿,“皇上,这怕是于理不合。”
沈济勾唇,眼底漫上一丝笑意,“皇上圣明。”
汝南王冷哼一声,扬声道,“今日我儿元阗结识了一名女子,二人相谈甚欢,不知怎地就触到了连家小子的霉头,将元阗一阵数落,甚至出言威胁。”
“一成不变,亦或者是改法创新,都在皇上一念之间。”
沈济无奈,只好躲在御座后头的屏风里。
“皇上眼下心烦,无非是忧愁朝中再也寻不出第二个如宋将军那般的人物。”
“元阗同连晏吵起来了?”元谌心下犹豫,低声问道,“不可能,连晏的脾气是臭了点,倒也不会为着一个女子动了怒火……”
话顿住,脑海中浮现一抹笑颜,元谌猛地起身,眉头紧锁,扬声道,“元阗动了谁?”
汝南王一愣,有些莫名的看向元谌,“皇上……”
元谌自知元阗的秉性,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哥,怎会像汝南王所言那般懂礼数?
“朕且问你,”元谌眼神冷的吓人,一字一顿问道,“那名女子……是不是永诚候府的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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