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仪听了萧玉宸和萧玉铭复述的口供后，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问：“那程玉泉知道她们两人是奸细吗？”

“她们两人也不知道，程玉泉知不知道她们身份。”萧玉宸道：“她们二人从到了那对老夫妻的家里后，后面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但是她们并不知道，谁是她们自己人。”

“那她们如何传递信息呢？”唐书仪问。

萧玉宸：“说是他们到了父亲西北的宅子后不久，就在给她们提供的衣物中，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拿到布防图后，放在她们所住院子西墙角，一个松动的砖下面即可。她们并不知道，给她们传递消息的人是谁。”

唐书仪眉头皱成了疙瘩，其实这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审出来啊！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她们可知道苏丙仓？”

“我问了，她们并不知道谁是苏丙仓。”萧玉宸道。

整件事似乎越来越迷惑了，唐书仪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又问：“那么现在的关键人物是程玉泉了？是他将二人买下送给你们父亲的。”

“但是，程玉泉已经死了。”萧玉铭道：“与父亲死在同一个战场上。”

这......

唐书仪走到锦榻边坐下，招手让翠云拿纸笔过来，然后在上面写下几个名字，秋云珊、秋云秀、程玉泉、苏丙仓，萧淮，把他们之间的联系用线连起来，然后给兄妹三人看，说：

“是程玉泉把人送给了你们父亲，他知不知道秋云秀和秋云珊是不是奸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人已经死了，我们无从查起。那么，现在关键的就是苏丙仓了。”

唐书仪手指着苏丙仓的名字，道：“秋云秀和秋云珊是他坚持要从西北送回来的，若是他知道这两个人是奸细，那么，他把人送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仅仅是为了恶心我吧？”

房间里一片安静，四人都在沉默思考，过了一会儿萧玉宸道：“我觉得他应该知道，秋云珊和秋云秀是奸细，把他们送回来是有后手。”

唐书仪点头，又问：“什么后手？”

“用她们陷害我们，或者到合适时机，说出两人身份陷害父亲通敌。”萧玉铭道。

唐书仪又点了下头，“秋云珊和秋云秀不能留着了，我们不知道这苏丙仓是何种目的，会有什么手段。只要人死了，就死无对证。”

兄妹三人都认真地点头，唐书仪目光又放回那张纸上，道：“现在看来，你们父亲应该是知道秋云珊和秋云秀是奸细，那么他知道这两人偷了布防图吗？或者这两人偷的布防图，本就是他故意让她们偷的？那场战役是不是人为蓄谋？他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她的疑问，也是兄妹三人的疑问，房间里一时又陷入了沉静。

“这些疑问先不说了，”过了一会儿，唐书仪道：“你们说现在最紧要的是什么？”

萧玉宸：“查苏丙仓。”

萧玉铭：“杀秋云秀和秋云珊。”

唐书仪点头，“查苏丙仓的事情，你们兄弟两人配合赵管家。杀秋云珊和秋云秀.....”

她的目光看向萧玉铭，“你亲自动手如何？”

让萧玉铭亲手杀那两人，是唐书仪深思熟虑过的。萧玉铭以后要走武道，必然是要上战场的。只要上战场就要面临杀人，她想，一般人第一次杀人，应该都会有所顾虑的，胆怯也好犹豫也罢，可能都不会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她想用秋云秀和秋云珊的命，做萧玉铭的磨刀石。杀了一次人，第二次想来就不会犹豫恐惧了。战场上，一个犹豫说不定就会要了命。即使她以后会为萧玉铭准备高手作护卫，但谁强都不如自己强。

她没有考虑秋云秀和秋云珊两人，做了奸细，就要做好暴露后被杀的准备。且她们两人不死，危险的就是他们一家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二儿子刚才在地牢有多凶残，他对杀人根本就没有顾虑，即使是第一次。就听他没有犹豫地说：“好，我一会儿就杀了那两人。”

唐书仪嗯了一声，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去杀人，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这里是古代，萧玉铭以后走的路必然带着血腥，她得适应。

“嗯，你去吧。”唐书仪道。

萧玉铭利落地起身往外走，萧玉宸也起身道：“我跟他一起。”

唐书仪摆手，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腥风血雨必然是要面对的。

兄弟俩走后，唐书仪让萧玉珠坐到自己身边，轻声问：“怕不怕？”

萧玉珠摇头，然后道：“她们该死。”

唐书仪笑了，是她想多了。这些大家族里的小孩儿，看待有些人的生命，就视如草芥。

一手搂着萧玉珠，她抬眼透过窗子看向外边，时间久了她会不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古代人？

默默地深吸一口气，她跟自己说，或许时间久了思想会有些改变，但某些要坚持的东西是必然一直要坚持的。她不会让自己变成彻头彻尾的古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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