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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胡二爷,死了


项冲硬阔的脸庞,满是不自然。

“…属下,没什么打算。”

杜审歪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下巴嘿笑插话。

“他个闷葫芦,靠他自己,这辈子得打光棍儿。”

项冲提腿踹了他一脚。

杜审笑的贱嗖嗖,“你都二十好几了,你没那啥子想法?我记得你也不乱逛堂子……”

项冲忍无可忍,抄起桌上果盘儿里的苹果,起身一把怼进他嘴里。

五大三粗个汉子,脸色瞬时乍青乍红。

杜审也不恼,握住嘴里苹果,‘咔嚓’咬了一口,似笑非笑抖着腿,朝江四爷挑了挑眉暗示。

江四爷睨他一眼,下巴轻抬,示意项冲坐下。

“没外人,有话说,到这个岁数,总该寻思成家延嗣的大事儿了,你要放不开,爷让夫人替你上上心。”

项冲坐姿僵硬,“四爷,不用…”

杜审握拳杵了他一下,嘴快的接话。

“不用见外,都是自己人!”

项冲,“……”

真不明白,聊着聊着正事儿,怎么就扯到他这儿来了。

好在,佣人敲门送茶水进来,打断了话题,缓解了项冲的不自在。

紧接着,杜审派出去的副官也回来禀话。

“四爷,总军,大爷就待在自己的小公馆,哪儿都没去。”

杜审摆摆手,屏退副官。

书房里重新静下来,他看了看江四爷和项冲,沉声说。

“参谋处的人都在活动,他却缩在家里不出门,这是在避风头吧?”

江四爷摇头,“他是让人都知道,即便他不忙于应酬,那些人该自己走动还是会走动。”

顿了顿,又说,“在用这种方式,放松别人警惕,也让老头子知道,他真没那份争权斗势的心思。”

杜审若有所思,“他这样缩起来,我们就动不了他。”

江四爷淡嗯一声。

这个时节,也没法儿动。

“等等吧。”

他想到什么,又看向杜审,清声问:

“你什么时候去周家走动?”

周津禹算是死里逃生,按从小的交情来说,江戟跟苏娉婷的事翻片儿,杜审该照常跟周津禹走动起来。

云宁城内的势力,不管大小。

江四爷愿意笼络的,就都得是他的,哪怕不愿意笼络,也容不得任何人去私底下拉拢。

提起周津禹,杜审还有那么点头疼。

他拧了下眉,“就这两天吧,怎么,你有别的交代?”

“周家那个大小姐,跟江丰不清不楚的那个。”

江四爷凤眸暗沉,“能被他推到父亲跟前挡事,一定有可取之处,老头子关注到这个女人,我们也不要忽略。”

杜审眉心紧皱,“他家那些丑事,我不是跟你提过?这个周彤原本就被豢养成脔宠,周二老爷送给江丰……”

江四爷淡声打断他,“不管是什么,江丰的态度不同,就值得花些心思去关注。”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

“既然决定接纳周家,那他们家内部的散沙,就尽快清理干净,太乱了,很碍事。”

杜审抿抿唇,最终点了下头。

“我知道,我来跟周津禹这边交涉。”

三人在书房议事,直到凌晨一点多钟才散。

——

翌日清晨,姰暖在温暖宽阔的怀抱里醒来。

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在男人怀里拱了拱,环住他脖子,轻轻咬他下巴。

江四爷被她闹醒,喉间溢出低哑笑声,翻身给人按住。

他吻的热火朝天,手也有自己的意识。

怀里人又乖又软,极尽配合。

两人相抵纠缠,大清早就激情了一番。

江四爷不够尽兴,又哄着她变花样儿伺候。

最后总算通体舒畅了。

唤人进来服侍时,已经磨蹭到了十点半。

江四爷洗漱快,简单披了衣裳,就到中厅里去坐着,听项冲禀话。

姰暖坐在屋里梳头,隐约听见几句‘歌舞厅’‘封锁’‘不信任警署司’。

她心知是外头出了事。

梳完头,又换好了衣裳。

她从房里出来,江四爷交代人直接摆午膳,就牵着她一起下楼。

膳食摆上桌,姰暖正要问江四爷,外面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开口,柏溪先递了份早报给她。

姰暖接到手里,还没等翻看,报纸又被一只戴着金曜石指戒的修长大手抽过去,随手丢在一旁座椅上。

江四爷将盛好的粥搁在她面前,清声训她:

“都睡过了早膳,还不赶紧吃饭?天大地大,都没你现今养好身子的事大,吃饭。”

姰暖只好捡起汤勺,一边喝粥一边拿眼看他。

江四爷不理睬,一门心思好好用膳。

她只好把好奇和疑问憋在肚子里,耐着性子先吃完了饭。

饭后,柏溪带佣人们收走饭桌儿。

姰暖漱了口,总算能静下心来看那份报纸了。

江四爷独自上楼去更衣,她也没跟着上去伺候。

直到把报纸看完,才面色沉静的看了眼身边的柏溪。

“有什么结果了吗?”

柏溪摇头,“警署司和刀头堂的人,还在查,两边都出了仵作,要出结果,恐怕还得等两日。”

姰暖月眸清幽,将报纸随手搁在一旁,喃喃说。

“太突然了,这个人,昨晚是不是跟四爷他们一起吃饭的?”

柏溪,“祥和饭店那边,也封了,警署司和刀头堂,应该会找来问话吧?”

但警署司,应该都是走了场子。

毕竟,再大的人命案子,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来审问少帅。

但刀头堂那边,就不一定了。

死了一个堂主,帮派最讲究义气二字,那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姰暖坐在凳子上,盯着一处静静走神。

直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她下意识回头,见江四爷已经衣冠齐整,整装待发的样子。

于是站起身,迎过去,“胡二爷昨晚死在歌舞厅里,四爷要为这事出去?”

那是去警署司,还是去刀头堂?

江四爷不置可否牵了下唇。

他手搭上姰暖发顶,轻轻揉了一把。

“别操心,别人家死了人,跟咱们有什么干系?军政府那边还要议事,爷晚点回来,你乖乖待在家,别乱跑。”

姰暖静静看着他,最终没说什么。

她素手抬起,替男人正了正纽扣和衣襟,挽着他手亲自送他出门。

送到二进院,江四爷就不让她再往外走,摆手让她回去。

姰暖立在原地,目送他带着项冲走出宅院正门,又听着洋车的轱辘碾压声渐行渐远。

她月眸幽光闪了闪,这才转身往回走。

谁知刚回到院子,没一会儿,姰恪就来了。

姰暖坐在中厅烧茶,让柏溪下楼去迎他上来。

一上楼,姰恪没等走过来坐下,便哑声开口。

“歌舞厅的命案,你知道了?”

姰暖抬眼看他,又拎起茶壶给他倒茶。

“早报上都登了,闹得满城风雨,我怎么不知道?你为这事来的?”

这又跟姰恪有什么关系?

姰恪垂眼,掀袍在一侧梨花木沙发上坐下。

他偏头,礼貌客气地与柏溪说话。

“柏溪姑娘,能不能劳你派人,去请秀秀过来?”

柏溪视线在他面上转了一圈儿,又看了看姰暖。

她没说什么,转身下楼去交代佣人。

姰暖看出姰恪眼底青黑,以及神色间的沉郁。

她心有所感,眸光不禁跳了跳。

“…哥哥,你…”

姰恪,“江升昨天傍晚来找我,他要我替他做件事,暖暖,我不得不做,这些人罪大恶极,该死,是不是?”

姰暖下意识屏住气,心头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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