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梁煜文与楚杭下楼时，就只能看到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的周放，

  “喂，都别看了！别再出个头搁楼上往下瞟了！”梁煜文下来时，忙招呼走看戏的人，

  楚杭走到了周放身边，“既然她都已经回来了，害怕什么？”

  周放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张阳远去的背影，

  在一年多以前，周放想到张阳曾提到的M国，自己便派人去找了，确确实实找到了，只是张阳反侦察能力太强，那些人只好暗地确定其安全，并向周放汇报，

  见不到她，至少还是知道她的消息的，可如今她一下子便回来了，可是呢？

  张阳没有再去监狱，害怕看到那人会影响自己的心情，便带着林子辰去了他家里。

  张丹容一家三口，就住在这个小公寓里，估计是张世杰的产财被查干净了，而这位刚离婚的小姑，也没有工作可干，

  到了屋里，“医药箱在哪？”张阳扶着林子辰坐到沙发上，便开口询问，

  “电视桌那边。”林子辰给张阳指了指，

  张阳拿来后，便把林子辰在伤口处涂抹了药，该说不说，周放这一拳打得实在是狠，半张脸已经肿了，嘴角也有瘀血溢出，

  “姐姐，那是你男朋友？”林子辰侧头看着张阳，

  周放他是听说过的，一进入A市一中，便有同学说这位周家少爷可惹不起，而且高一便休学了，完全是因为自己家里都不需要他来上学，

  “不是，只是同学。”张阳抹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收好药，放回了医药箱，

  “你在家先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张阳一边说着，一边便从沙发上站起来，

  刚从座位上起来，打完麻将回来的张丹容便回来了，

  一看到张阳，便破口大骂，“你个野种，竟然敢跑到我们家，你把自己家克成那样，还敢来我们家，你想让我们家不好过吗！”

  张阳看着那以前还能装笑的人，此刻就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果然，

  “妈，你说什么呢？”林子辰听不下去了，忙站起身来看向她，

  这一站，张丹容便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伤口，

  想都没有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外面招惹了不三不四的人，连累我们子辰挨打，是不是！”说着，张丹容便想要拿起扫帚去打人，

  还没打到张阳身上，便被张阳一把握住，连带着人一起扔了出去，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便直接出去了，

  下来楼道，便碰到刚放学回来的林辛语，

  “姐姐？”

  张阳听到后，看了一眼她，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林辛语则是在想今日学校发生的事，周放她肯定是听说过的，今天她还看到周放来学校，为了张阳打自己的哥哥，

  只是林辛语没有在乎，只在意自己的这位姐姐可以帮自己在同学间争光，自己只用说，自己的姐姐和周放关系很好，自己便能在整个班里，甚至整个年纪抬起头，

  林辛语回到屋里，就看见正在地上发疯的张丹容，还有林子辰，

  林辛语什么也没说，径直回到了卧室，

  协和公寓，

  张阳走到门口时，便看到周放站在自己家门口，自己还未说话，

  “张阳，对不起，今天是我太激动了。”周放便看向自己，急匆匆地说着，

  周放内心歉意是不大的，只是不想让张阳觉得自己是个喜怒无常，爱发脾气，爱打架的人，

  张阳看了看他，“周放，我们都冷静些吧，马上快要考试了，我不希望有人打搅我。”

  说完，便打开家门，在周放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关上了门，

  张阳关上门后，便背靠门，蹲下来，自己又何尝不该对周放道歉，

  周放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一心想要为自己好，可是自己呢，害怕自己这副人不人的样子被他看到，不敢接近他，害怕让他觉得自己有病，

  门外的周放没有走，静静地看着那被关上的门，冷静下来，不该打扰她的，

  张阳在那里哭到了晚上，才回到卧室里，泡在冷水浴缸里，

  周放在楼下车里望着，女孩的房间没有灯光，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

  出来的张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还是好看的，只不过略微有些脱像，

  173的身高，原本100斤的体重，现在已经降到了90，还好这两年一直是在打拳，所以身上才不显得消瘦，

  第二天早上，张阳下楼时，便看到楼下停了一整晚的车，不过自己还是越过车，直接走了过去，

  出来小区门口，便在等公交车，185路来的时候，张阳在人群中坐上了车，耳朵里挂着耳机，听着歌，闭上眼睛，

  车上，周放一直在看着她，从她走过自己的车时，便一直跟着她，

  跟着女孩下了车，走到学校，进入班级，

  不少人都在看着这消失两年又回来的二人，

  张阳和周放还是同桌，只不过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程书喆下课时，跑到张阳身边，“张阳，下午要去看考场，我们一起去吧。”

  张阳正在看书的眼，抬了一下，“嗯。”

  张阳和程书喆没有在一个考场，自己便独自去看了，她在考场的第一位，

  而好巧不巧的便是周放，在后门望着她，周放是在最后一个，

  考完试的那天晚上，班里组织了聚会，程书喆想带着张阳一起去，可是张阳拒绝了，

  张阳又独自走到监狱里，

  正在房间被人欺负的张世杰，被人叫了出去，

  张阳在玻璃的这边，看着这人，理了寸头，皮肤黝黑，双目无神，

  “没想到啊，你这么有出息，把于政都搞下台了啊！”看到张阳时，便嘴角抹出邪恶的笑容，

  张阳只觉这人笑容恶心，“不是我厉害，是他作恶多端，恶有恶报。”

  “哈哈哈，作恶多端？张阳，那你呢！你这个贱种，非要把我拉下水，祸害那么多人，你就不该死？！”

  张阳听着话，嘴角勾了勾笑，她不止一次听过这种话，确实，自己是不是就该死？

  “不是我拉你下水，而是你自己贪心不足，跟着那些人去欺负受伤害的人，替那些人作伪证。你活该！”张阳内心已经近乎疯狂，既然自己该死，那为何不都一起去死？

  “哈哈哈哈，我帮他们，他们那么有权势，我不帮他们，难道我也要被他们害死？！我可没有那么好心，别人死就死了，有冤屈就有吧，与我何干，我就想活得好一点，怎么了？是他们无能！”

  张世杰已经近乎癫狂，

  看守的人看到后，忙将人带走，

  张阳离开了监狱，一个人走回公寓，

  不是想不通，而是不敢想，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是如此，活在黑暗中太久的人，都是疯狂的，可是世间可怜人实在太多，如此循环，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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