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牧清醒过来时，外头已经是一片深夜，白日无声的消失了。

妖皇留下的气息未曾散尽，天空一片阴郁，不见明月。

不过不论福水城中，还是炎武院里，都是一片通明。

诸多阵纹照亮了长夜，保持着光明长存。

李牧的手指弹了弹，眼睛微睁，一片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嘶……”

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很快回忆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朱雀妖王的离火么……”

他第一时间将意识探入识海中，那花莲已经沉寂，只是静静的燃烧着，但并没有更多的威能散发了。

看样子，只要不去触碰它，火莲就会一直处于这般状态。

识海之中也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一片平静。

李牧的精神之光波动起来，泛出丝丝波动，似是在苦笑。

虽然料到了所谓的“炼魂”会有些困难。

可他没想到竟会如此的恐怖。

饶是以他的灵魂强度与意志，竟也无法承受，硬生生被灼烧到昏迷过去。

只能说到底是一尊绝顶妖王的离火。

他如今灵魂之力虽然不错，可到底还有着相当的差距，承受不住才是正常的。

好在自身并没有丝毫的损伤，多半是那位大能留下了什么手段。

他仔细的感受着识海与灵魂的变化。

“纯阳气息愈发的浓郁了……”

“精神之光本身感觉也更加凝练，灵魂之力有所提升。”

识海中的发现让他欣喜，虽然过程可称得上恐怖，但效果却是可喜的。

要知道，相比起肉身，对灵魂的提升可是很难的。

除却玄之又玄，难以复制和追寻的心境突破，以及生死逼迫下的潜能爆发外。

也就只剩下依靠种种天材地宝去提升了。

乾坤道院据说倒似乎拥有提升灵魂的秘法，但也只是传闻。

可如同这般，只是经受离火炙烤，却能提升灵魂强度的手段，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一时间，李牧也不知道该说是那位大能手段了得，还是说朱雀的离火着实神异。

“这火莲的存在时间似乎有限，必须得好好利用起来！”

识海中记忆涌动，他记起老人的话语，在心中规划着。

如此奇物，若是运用得当，其价值绝对不下于一株五阶的魂药了，李牧自然是不会浪费。

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灵魂也是有着自身的极限的，一味的将之逼迫到极限有时固然能获得超常的突破。

但若是一个掌控不好，也极有可能葬送掉自身。

而相比起肉身，有时灵魂的脆弱也许会超乎想象。

“还是谨慎些，等明天再看看吧……”

“眼下，还是先把剑意凝聚回来！”

李牧很快做出决定。

为了面对这一次朱烨的袭击，他识海中蕴养了十日的剑意耗尽。

为此，他只能再度去凝聚，重新蕴养一遍。

虽然无奈，但也没办法，只能说现实如此。

“妖王朱雀……终有一日，我必斩之！”

他振奋念头，识海中闪过一抹杀意，精神之光重新凝聚，化作一柄银光凛凛的长剑。

借着这一抹念头，李牧顺势推动自身的状态，肉身与精神齐动，精气神合一，气息激荡起来。

无际的识海中风起云涌，精神之力起伏。

一缕又一缕剑气从窍穴中涌出，汇聚在一起。

静室中的桌椅发出“哒哒”的响声，在不断的颤动，一股强烈的锐气在房间中弥漫。

李牧清晰的感应到了剑意在迅速的孕育着。

“越来越轻松了！”

他睁开眼睛，眼底闪烁着丝丝惊奇和欣喜的光。

相比起之前数次凝聚剑意，这一次似乎要容易得多。

隐约之间，他竟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的念头牢牢把控着一切，剑意尚未完全成形，就已经有所感知了。

比起之前，可以说是个进步。

待到剑意完全凝聚出来之后，这感觉愈发明显了。

他对剑意的掌控更强，联系也更加深刻。

“刚刚凝聚的剑意，比起以往的时候更加强大和凝实了！”

李牧仔细感应着，心中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

若是这般一次次耗尽剑意，再一次次的重新凝聚，是否能作为一条提升的道路？

他并不是很确定，因为这提升并不算太大。

再者，很难说这其中有没有火莲炼魂，以及这段时间对剑意的蕴养所造成的影响。

以他自己的感知和猜测来说，这三者多半是都有影响的才是。

“慢慢摸索吧……时间还长呢！”

他呼出一口气，将剑意收入识海中。

不管怎么说，他进入意之境的时间还短，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都还不算完全进入意之境。

探索新的道路，也不能操之过急，顺势而为即可。

当然，这并不是说自己什么都不做，正相反，不懈的努力是不可或缺的。

唯有如此，才有所谓的“势”可言。

什么都不做，那不叫顺势而为，那叫等着天上掉馅饼。

“咦！剑意的蕴养速度似乎变快了？”

李牧忽然微惊，他关注着识海中的剑意，察觉到了一些变化。

经过火莲炼魂之后，剑意被蕴养的速度变快了些许。

识海中的灵魂之力比起以前更加的精纯，更浓郁的纯阳气息也跟着涌入剑意中。

不过细丝般的剑意迅速壮大，与识海的连接也愈发的紧密。

“火莲能炼魂，那么能不能用来炼意呢？”

李牧很快想到，是否能用离火来淬炼剑意？

他想了想，并未直接开始实施，而是选择了等待。

“还是等明日再试试吧……”

眼下火莲依旧明亮，眼看应该还能持续一阵子，他方才从昏迷中苏醒，没必要这么着急。

不如等灵魂恢复一阵，到时候再说。

剩下的时间，李牧一夜未眠，他精神还算好，索性继续琢磨起剑法来。

时光匆匆而过，天空中的乌云缓缓散去，一夜的功夫一溜就过去了。

等到天际微明，刚刚从剑道世界中回过神来的李牧，却是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罗副院长的灵魂波动！

紧跟着，一道神念传音骤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李牧，来小院中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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