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吴纯如的婚礼，春节前夕，学校徐政委找到周霁川和许新军谈话。

政委办公室里。

“上头的命令下达了，我们进修班先派出两位军官干部参加这次的储备作战。周霁川当团长，和许新军你们两个，带团前往边境紧急集合。”

“时间紧迫，你们赶紧办理好学校方面的手续，做好家人的安抚工作，先去部队营地报到，即刻整军出发前往。”

周霁川和许新军异口同声：“是。”

从政委办公室出来，周霁川和许新军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决心和战友之间的力量。

话不多说，尽管回家告知家人。

周霁川开着军校的军车，回到枣林院，院子里一片温馨，其乐融融，大圆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团圆饭菜，都在等他。

林清雅抱着孩子笑着走过来，“政委找你说什么了？”

周霁川拉住林清雅的手，“跟我进来。”

林清雅神色一变，放下孩子，跟着他进了屋子，掀开帘子进了正房。

周霁川拽过她的手腕，猛地抱住她，像是新婚第二天，他要离家那天。

温暖好闻的气息将她裹挟，又听他在耳边温柔地说：“雅雅，命令下来了。”

这句话沉沉砸在她心口上，无数次内心回避，这天还是来了。

这是他的使命。

林清雅心脏像是被勒住了，又很快稳定心神，冷静地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出发，先去部队报到。”

林清雅点头，语气平静，心底坚韧：“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吃饭，我给你收拾行李。”

周霁川先出去吃饭，等热热闹闹吃完饭，再告诉家人这个消息。

林清雅在屋里收拾着他的行李，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新婚第二天。

那次是婆婆给他收拾的行李，看他坐在车上离开的画面，那苍白的天，那阴沉的雾，那青色的山，那泥黄的路，那穿着绿军装挥手的身影，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全都镌刻在记忆最柔软的地方。

那时的她，刚来这个世界，茫然无助，如今的她，已经彻底从内心深处依恋着这个男人。

心境是天差地别。

林清雅从屏息、惶恐地等到这天，现在倒平静下来。

整齐地把他要穿的，都放进竹编箱子里，贴身物品像是剃须刀也给准备了。

她担心部队物资紧缺，以防万一，还提前费了一番功夫，给他准备了像是盘尼西林这些药品，都给他装进了箱子里。

婆婆进来喊她吃饭，才看到她在这红了眼眶，收拾行李，顿时也明白了，又握住她的手红了眼眶。

王婶子的笑声传来，“两婆媳在屋子里干啥，还不出来吃饭。”

周霁川很快吃完饭，又跟大家说了他要出任务走的消息，和家人说了几句，又急忙走进屋子，看两人红了眼，顿时轻叹一声。

“妈，雅雅，你们这是干什么。”

周秀云站起身，又拍拍儿子的手臂，“跟你媳妇说说话，妈不打扰你们了。”

周秀云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周霁川走到床边坐下，把爱人搂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

林清雅偏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情绪一下子忍不住了，整张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带了哭腔：“你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周霁川胸口剧震，喉咙干涩哽咽，再也忍不了，捧起她的脸颊，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眼泪和情意交织。

男人舌根的力度。

仿佛要把她的灵魂也吸走。

林清雅搂住了他的脖颈，疯狂地回应，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知道，他这一走，她的心也走了。

又听男人温柔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林清雅像是听到了最美的情话，灵魂深深共振。

眼泪决堤。

笑眼含泪地望着男人，给出她的承诺。

“我爱你，我和宝宝等你回家。”

周霁川抱着她的深深吻着。

两个宝宝也被抱了进来，周霁川抱了抱孩子就出发了。

家里人送他到院子门口上了车。

两个宝宝知道爸爸要走了，死活不撒手，哭得泪眼汪汪。

最后哄了大半个小时才停。

绿色的军车远去，消失在街角，也成了今后两个孩子内心深处对爸爸最早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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