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灰原、七海甚至明日香都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油杰。

  明日香紧张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左看右看，明明感觉没什么不对劲。

  夏油杰笑道：“别紧张，我履行的不是跟直毘人的承诺。”

  他缓缓起身，此时手臂上的咬伤已经基本被反转术式修复，夏油杰抬手将被扯散的长发重新束起来，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和从容。

  “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我和一个人缔结了束缚，也是关于明日香体内的这股力量。”

  夏油杰低下头去，回忆起在神兽·玄武的生得领域中，于禅院扉间见面的那一幕。

  那一次的谈话彻底颠覆了夏油杰的世界观，也影响了夏油杰重生后的一切选择。

  “灰原，说来惭愧，其实第一次见到明日香的时候，我就察觉了她身上的力量，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所要寻找的‘东西’......只是我不确定怎么将这种力量安全的分离出来，为了避免你担心，我一开始对你有所隐瞒，对不起。”

  夏油杰向灰原欠身鞠躬，表示他的歉意。

  灰原则回以理解的笑容：“没关系啦，我知道夏油前辈也是怕我们担心！”

  “但幸运的是，那个和我缔结束缚的小鬼，也是禅院家的人，并且他要的更多......不只是这个世界，他和我一样，需要所有的‘碎片’。”

  “这就让直毘人与我缔结的束缚，本质上只是先前束缚的一部分，等于两个电脑指令，其中一个只是另一个的部分，就被完全覆盖掉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戒指“天罗”，微笑道：

  “所以我一开始听到，直毘人要我与禅院家缔结束缚，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个老头子应该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可以公然违反束缚吧。”

  “那有了这个戒指，是不是就能将寄宿在明日香体内的奇怪力量抽取出来了！？”

  灰原兴冲冲地问。

  既然夏油前辈的警报解除，那就该思考怎么解决自己妹妹的问题了——这股力量显然已经被御三家盯上了，留在明日香体内一定还会找来更多危险。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

  但夏油杰突然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灰原。

  “你不想要这股力量么？”

  “啊？我吗？”灰原一愣：“夏油前辈，为什么这么说？”

  夏油杰继续沉声道：“这可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虽然只是一部分，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它的存在，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所能拥有的力量上限。”

  他的声音越来越具有煽动性，越来越像引诱人类偷食禁果的毒蛇，在灰原耳边沙沙地吐着信子。

  “无论是你还是明日香，拥有了这种力量，御三家也会被你们踩在脚下的......就是那些杀了伊地知的人！”

  夏油杰死死盯着灰原。

  明日香也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她有些担心哥哥真的冲动做出什么傻事。

  但他们看到的，依然是灰原一脸懵逼的表情。

  他神情呆滞地挠着头，眼神清澈而愚蠢——仿佛夏油杰说的话他根本没听懂。

  “我要那个干啥？”

  听到灰原这样发问，夏油杰终于轻松地笑了。

  他所担心的事终究没有发生——灰原还是那个灰原，征服世界的力量，仇恨孕育的邪恶，都和这个太阳一般的男孩无关。

  “真好啊，无论在哪个世界，灰原都是这样......”

  夏油杰内心暗自庆幸地感叹。

  正是灰原这样纯澈的善良，让夏油杰能在两个世界纷繁混乱的善恶标准中，找到内心的准绳。

  就像悟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夏油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从而避免沉沦于此。

  随即夏油杰又露出猥琐的笑容，将目光移向了七海：

  “娜娜米，你要不要......”

  七海懒得理他犯二，直接打断了他：“我对这东西没有兴趣，我是老早就想要退休的人，力量，咒力，咒术师，对我来说是让人疲惫的东西。”

  对于七海的回答，夏油杰丝毫不感到意外——这家伙就是怕麻烦，没干劲。

  啪！

  夏油杰双指用力，将戒指“天罗”碾碎。

  “啊，夏油前辈！你这是.....”

  灰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要靠这件咒具，抽取出明日香体内的力量。

  “直毘人那个老贼，他把我当成了你，所以没有对我说实话。”

  夏油杰摊开手，任由手中的齑粉飘落：

  “这种咒具在抽取咒力时，会带给人巨大的痛苦，这还不断，它会连带咒术师的生命力一起抽取出来。”

  灰原一惊：“那就意味着......”

  夏油杰点头：

  “没错，那就意味着每次抽取，都是在杀死这个人......即使是伊地知所用的‘净土之戒’，属于这类抽取咒具中的小玩意儿，但每次也会抽取你的生命力，所以你的伤远比普通的摔倒要重。”

  灰原狠狠跺脚：“我就说嘛！难怪我那天那么脆弱！”

  夏油杰一愣：“事实上摔了一百多次，不算脆弱了。”

  七海也跟上弹幕：“你能顶着这种debuff爬起来一百多次，已经很硬了。”

  “所以，这种方式对明日香无异于谋杀。”

  夏油杰看向灰原：“如果这是获得那份力量的代价，那我会拒绝。”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这意味着，在我找到安全的方法之前，你的家人可能依然会有危险，但我会全力保护他们的。”

  七海缓缓起身，看向夏油杰：“是我们。”

  “虽然这么说不是我的本意，但明日香还是小孩，作为大人的我们，有义务优先照顾他们，不是么。”

  夏油杰恍惚想起，上一世的七海曾对还是新人的虎杖，说过同样的话。

  “咚、咚、咚”

  大铁门突然被敲响，有人来了。

  而当铁门再次被推开，月光洒下，叼着香烟的家入硝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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