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艾文本不想张扬，可被谭京的同学一起哄，也只能迎难而上了，她说：“能放他跟我先走吗？”

  她这样一说，现场就更乱了，大家都开始沸沸扬扬的起哄，一些不认识郭艾文的人开始四下里打探。

  “可是我刚说了大家要结伴而归呢，还要一起看日出呢。”李越难为情，就像郭艾文带走的不是谭京，而是他的亲人。

  “吹牛皮，外面下着雨呢，看这雨势明天早上也停不了，还看日出呢，明摆了就是不让大家走嘛。”郭艾文并没有怯场继续跟李越讲着，但一只手却使劲的抓着谭京。

  她这样一讲，让本就喝多的李越一下子词穷墨尽，不知道该讲什么，直冲着谭京使眼色。

  “要不你先回去，明天我去找你。”谭京心领意会，跟郭艾文说。

  “你喝多了，忘了你明天上午就要去上海，再说了，我明天我也有重要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懂，毕业季，过一天少一天，你我也是，还能有多少时间呢？”

  谭京扭头望向台上的李越，一脸的苦相，他那别具一格的表情摆明了就是说我想走。

  “谭京，你小子别想轻易走，全班的人，你是第一个来人接的，不做些表率就想走，门都没有。”李越一说，全系的人竟都跟着起哄。

  “吹一瓶？”谭京指着一瓶啤酒说。

  全场嘘声四起。

  “唱首歌？”谭京自知躲不开了。

  李越摇着头，看似也不同意。

  谭京拙计，望向身边的郭艾文。

  这时有人在起哄，喊了一句：“亲一个。”然后大家都在跟着喊起来。

  谭京装作没听见，对郭艾文说：“要不你也别走了，咱俩今晚在这。”

  郭艾文没回话，伸手环抱住谭京的脖子，踮起脚尖，在谭京还瞪着迷离的双眼时，已经深深地吻向了他。

  这一下，现场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时间如定格，空气如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凝视着两个人的亲吻，害怕呼出一口气的力量都能打破这脆弱的景象。直至他们吻完，刹那间全场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我们走。”谭京变得顾不得一切，把郭艾文搂入怀中，朝门外的方向走。可走之前他和郭艾文太过于焦点，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而周围的人显然是没看够，大声喊着“再来一个。”并没有放行的意思。

  谭京回头看着李越，希望他放自己一条路。

  李越没有阻拦，反而拿过啤酒，用力晃动着，随着瓶盖的掀开，白色的酒沫爆发式的喷向谭京和郭艾文，像极了赛车手用喷香槟来庆祝胜利的仪式。啤酒的泡沫喷射在他们两人身上的同时，也为谭京喷开了包围圈，让他可以搂着有些惊恐的郭艾文朝门外走去。

  谭京明白，李越方式虽是粗鲁，但实则是一种欢送他离开的形式而已，只是这一路上，其他同学也跟着学了起来，但是他们大多都没有李越那么好心，而是把一些剩在瓶中的，杯中的啤酒，都一股脑的倒在了谭京的脑袋上，但仍像欢送胜利者般，在酒沫乱飞之中，为两个人闪出了一条道路，将他们送了出去。

  冲出了餐厅后，外面果然如郭艾文所说，几乎是瓢泼大雨，他二话不说，拉着郭艾文冲入雨中，在黑暗中穿过几个路口，去了学校外的一家情人旅馆。

  从吧台拿了房卡后，他们几乎是一路缠绵着上了楼，吻着撞进了房间，谭京始终不舍得把嘴巴从郭艾文的唇间收回，他反脚把门关上，又摸索着打开了房灯，可能是谭京的过于贪婪和用力，这样激烈的亲吻已经让郭艾文呼吸困难起来，所以他被挣扎的推开。

  “让我喘口气，你别这么冲动。”郭艾文喘着气说，“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郭艾文使劲推开谭京。

  “不问，我不想知道，我不想在毕业前知道太多的事情，负担不起。”谭京虽这么说的，但是却没有再冲上来。

  “听龚凯说，你们定了明天去上海的火车票？”

  “对，明天上午的火车。”谭京现在冷静下来。

  “为什么是上海？是去找她吗？”原来在感情上郭艾文也如此的细腻和敏感。

  谭京明白她指的是谁，“不，我们没有联系，更从没想过去找她，去上海，只是单纯的为工作而已。”

  “如果你不去，能跟我走吗？”

  “跟你?去哪？”

  “不知道，我们可以先不急着工作，像以前咱们俩一起，买一趟最早发车的火车票，没心没肺般的游山玩水一番，没钱了，我们就先打工，钱到手了，我们再出发，直到我们真的累了，不想玩了，再找个地方停下来，安稳下来。”

  谭京沉默不语，本想点根烟抽，却发现早都已经被雨水浸透，无法完整的从烟盒中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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