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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恩怨了


越是高深厉害的武功,其代价也越大。

“阿宁,阿宁!”

巫芳不管不顾,一把将浑身颤抖的伊宁抱在怀里,感受着伊宁那冰冷的气息,巫芳也发怵不已。这凝霜真气的反噬到底有多可怕啊?铁打的阿宁都会痛苦成这个模样……

“龙骁……”辜仲元压着嗓子喊道,“还不快……杀了她……她杀了你龙门帮那么多人……还毁了你金鲤堂……”

巫芳闻言脸色一变,死死盯着龙骁:“龙骁!你敢动阿宁一根寒毛试试?”

龙骁看着巫芳,又转头看向了辜仲元:“她确实杀了人,放了火,可罪魁祸首,不正是你吗?”

“砰!”

龙骁毫无预兆,猝然出手,猛地一掌打在了辜仲元的腹部!断了手,又受了重伤的辜仲元根本无力反击,当场就被一掌打的倒飞了出去!

“呃啊!”

辜仲元狠狠的摔出两三丈远,趴在了冰面上,刺骨的冰寒让他口都开不了,他只能勉强抬头,用愤怒的眼光看着龙骁。

报应来的就是这么快!

龙骁的举动让巫芳惊呆了。

龙骁看向了惊呆了的巫芳,问道:“阿芳,你有能让他开口说实话的本事对吧?”

巫芳点了点头,她有那命蛊,可以控制人。

龙骁走过去,一把提起要死不活的辜仲元,先是狠狠点住他胸前后背的几处大穴,而后伸出两根手指,在辜仲元的关元穴处狠狠一戳!

“唔啊!”

而后龙骁运足真元,对着他丹田就是一震!

“砰!”

一阵气爆音响起,辜仲元上半身衣裳被震的粉碎,而他,也开始了痛苦的哀嚎……

龙骁这几手直接废掉了他的武功!

“辜仲元!你当日将我打下海的时候没想到吧,你有朝一日也会落入我的手中,还会被我废了武功!你欺骗我那么久,可曾想过你会有今天这个下场?!”龙骁厉声问道。

辜仲元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龙骁,冻得发紫的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往日里情同父子的两人,如今却是你死我活!

“咔嚓!”

龙骁直接将他下颚一掰,让他下巴脱臼,辜仲元再次发出了惨嚎来。

“龙骁,别墨迹了!先离开这里!阿宁要养伤呢,这冰面也快要融化了!”巫芳朝他喊了出来。

“好!”

巫芳一把背起伊宁,拾起她的剑跟红丝绦,龙骁则将辜仲元夹在腋下,迅速离开了这冰面。

当夜,洛阳城,兴隆客栈之内。

这家客栈,正是当初伊宁董昭第一次来洛阳落脚时的客栈,不过掌柜跟伙计都换了。巫芳不放心龙门帮的人,于是让青锋门的人接管了这里,龙骁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

在一间最好的卧室里,刚刚泡过热水澡的伊宁躺在榻上,身上盖了两层厚棉被,床榻左右还有两个大炭炉。炭炉燃起泛青的火焰,可整个房间之内却并不显得暖和。

“阿宁,还冷吗?”巫芳问道,而她身后已经站了一大圈人了,这些人里边有青锋门的人,还有矮子帮的陶有金夫妇。

“冷!”

伊宁用泛白的薄唇说了一个字,脸上仍然充斥着痛苦之色,巫芳伸手往被窝里一探,被窝里如同冰窖一般!

“快拿热汤来!”巫芳朝身后大喊。

很快就有人端来热汤,巫芳好不容易喂伊宁喝下热汤之后,伊宁终于是好了点,但没过一会,她就开始喊痛!

“好痛!”

巫芳急忙问道:“阿宁,哪里痛?哪里痛?”

“全身都痛!”

伊宁的身子很快在被窝里扭了起来,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巫芳没有办法,只得死死抱住她,安慰着她,除此之外,她也做不了其他事……

她也做不到……

一会冷,一会痛,一会又冷又痛,谁也受不了这份痛苦,沈落英不行,伊宁也不行。

因为,她们都只是人。

“大当家的,我们赶紧送伊女侠回百花谷吧!”青竹说道。

“可是事情还没完,龙颉不是去了钟离观吗?我们这一走,万一那边又出事了怎么办?”巫芳说道。

“那我们就待在这洛阳?那龙骁会不会做什么?”短尾问道。

“他有那个胆子吗?”巫芳没好气的说了出来。

“这……”

“老娘当初在苗寨那般待他,如今到了这洛阳,他敢动我们一根毫毛不成?”巫芳振振有词道。

“可是,我们杀了他那么多人,还烧了金鲤堂……”青竹有些忧虑的说道。

“那是他自食恶果!放心好了,他会来求我办事的,不会动我们的!”巫芳显得很自信。

青竹短尾不说话了……

而另一边,在烧毁的金鲤堂大院前,辜仲元被绑在一根木桩之上,他的下颌已经被接上,但是牙齿全被打掉了,他一身都是伤,恐怕根本就活不了多久了……

而他的四周,是无数龙门帮残余的帮众,个个面色绷紧,举着火把,而龙骁则站在他们最前边。

“啪!”

一个耳光狠狠扇在辜仲元脸上,打出五道血印,龙骁厉声问道:“辜仲元,我二弟在哪?”

“呵呵呵呵……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他在哪!赶紧杀了我吧!”辜仲元狞笑着说道。

龙骁使了个眼色,身后一个龙门帮帮众走上前,双指捏着一根针,一下就扎进了辜仲元腰间!

“呃!”

辜仲元痛的尖叫起来,而后恶狠狠的看着龙骁:“我的好骁儿,你就这点本事?”

龙骁冷笑道:“这不过才开始,你身上会被扎满针,待你尝尽这痛楚之后,我会让人给你下蛊,让你生不如死,然后让你将实话说出来,最后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扔进黄河里喂鱼!”

辜仲元听得龙骁说出这种话,不怒反喜:“好啊,好啊,你终于学到了一点精髓……”

“不错,这也是你教我的!”龙骁答道。

“呵呵呵呵……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辜仲元忽然问道。

“留我一命?”龙骁有些吃惊。

“不错,我在渤海边的时候,完全可以杀了你的,但是我没那么做,你可知为何?”辜仲元谈起了这个。

谁料龙骁冷笑一声:“你这个骗子,你说的话我半句都不会信!”

辜仲元呵呵一笑:“是吗?”

“啪!”

龙骁再度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是你妈个头!我若要听你的实话,等会给你下蛊之后,你说的自然全是实话!现在你就老老实实接受报应吧!”

龙骁使了个眼色,又一个龙门帮帮众上前,一针扎在了辜仲元后腰上!

“呃啊!”

辜仲元惨叫一声,死死盯着龙骁,居然又笑了:“不错不错,你终于成熟了……终于成熟了……”

龙骁懒得理会他,转身对着面前被他号召起来的龙门帮帮众说起了话来:“诸位,我龙骁对不起大家!龙门帮被毁,我龙骁难辞其咎!诸位追随我龙骁多年,我龙骁不会亏待诸位,待处决完辜仲元这贼子之后,我会给大家发放盘缠……”

“帮主!你要做什么?”一个龙门帮的小伙子喊了起来。

“对啊,帮主,金鲤堂烧毁了,但我们其他分舵还在啊?我们可以重建啊!”

“帮主,您要赶我们走吗?”

龙骁忽然站直身体,而后笔直朝着这群人下跪了起来:“对不起!我龙骁对不起诸位兄弟,更对不起死去那些人!请诸位见谅!”

“帮主!”

“帮主!”

龙门帮的人看着龙骁下跪,一个个大惊失色,纷纷上前去搀扶龙骁,可龙骁却道:“诸位,还请答应龙某一件事,否则龙某绝不起来。”

“帮主你只管开口,不要这么说!”有帮众抹起了眼泪来。

“今后,我们龙门帮出去的人,不许跟青锋门寻仇!我们两家的恩怨到此为止!如果有谁想为死去的人寻仇,只管来寻我龙骁便是!”龙骁大声道。

“帮主……”

“帮主……”

龙门帮剩余的帮众哭喊了起来,他们已经知道龙骁的意思了……

于是一个带头的站了出来,开口道:“帮主,你放心,以后我们再也不打打杀杀了,我们更不会去寻仇的!”

“帮主,你放心吧……”

龙门帮的人纷纷说出了不复仇的话来,这让龙骁感动不已。

是非恩怨,杀戮仇恨,已经太多太多了,几十年前的旧怨,不该落到现在无辜的人身上,阳宗余孽与青锋门的纠葛,也该划上结局了。

“自明日起,龙门帮,就此解散!”龙骁沉声说出了这句话。

“帮主……”

“帮主不要啊!”

“帮主,这不是你的错啊!”

龙门帮帮众大喊了起来,可是龙骁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哈哈哈哈……真是没出息,居然要解散龙门帮?哈哈哈哈……”辜仲元肆意的笑了起来。

可他一笑,却惹怒了一旁无数的龙门帮帮众,那些穿着土黄色衣裳的人一个个恶狠狠的盯着他!

“都是你!”

“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

“是你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

“死泥鳅!”

“兄弟们,拿针扎他!”

愤怒的龙门帮帮众拿起针,一拥而上,对着辜仲元那残破的躯体就是一顿乱扎,直扎的辜仲元鬼哭狼嚎,这些针不比刀子,刀子下多了可能流的血有点多,这针就不一样了,又痛,又流不了多少血……

很快,辜仲元就被扎成了刺猬!浑身没有哪一处不痛的!可他还没死,还可以说话。

“诸位兄弟,看好了,别让他死了!我去请巫芳来!”龙骁起身道。

“帮主!”一个帮众拉住了他的手,“真的要解散龙门帮吗?”

“是……”龙骁长叹了一口气,“我龙骁,被他蒙蔽多年,让帮门遭此灭顶之灾,我没有那个能力带领你们……而且,我龙骁,也累了……”

看着龙骁那疲惫的神色,龙门帮的帮众们愈发不忍,一时都哭了起来。

龙骁叹了口气,大步迈出,去请巫芳去了。

巫芳有命蛊,可以用蛊救人,当然也可以害人……

而龙骁,则需要从辜仲元口中知道他弟弟龙玉的下落。

话不絮烦,龙骁走入兴隆客栈之内,在青锋门人那略带敌视的眼光下,一步步走向了二楼的上房,随后敲响了那间上房的房门。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巫芳淡淡说道,龙骁的到来早有人告诉她了。

龙骁进门,发现房间里那榻上的伊宁,已经睡了过去,而巫芳跟青竹短尾正站在榻边。

“巫寨主,还请帮个忙!”龙骁开门见山道。

“用我的命蛊去控制辜仲元,让他说实话,对吗?”巫芳问道。

“对!”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巫芳准备开条件。

“我娶你!”龙骁居然直接吐出三个字来。

这三个字把巫芳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这个龙骁在说什么?

“我是石男,你是石女,我们正好般配,以后凑一起过日子。”龙骁用最直白的话说了出来。

“大胆!龙骁你居然敢觊觎我大当家的!”短尾第一个不答应了,当场就要跟龙骁翻脸,可是被巫芳拉住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巫芳问道。

“对,是真的。我已经解散龙门帮了,以后,我龙骁就是独身一人了。”龙骁直白道。

“你……”巫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龙骁给的信息量太大了……

“对了,你刚刚说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来着?”龙骁问道。

“没……算了!我跟你去下蛊!青竹,你照顾好阿宁,短尾,你跟我走!”巫芳简单安排了下之后,就跟龙骁出了客栈。

一路上,巫芳都没说话,暖湿的夜风吹来,吹得巫芳脸色都有些发烫……

到了金鲤堂那废墟前,一大帮龙门帮帮众仍然举着火把在等待,而绑在木桩上的辜仲元已经被扎的不成人样了……

“那么多人?龙骁你想干什么?”短尾瞬间将巫芳护在了身后。

巫芳直接打开短尾的手:“没事,他们不会对我动手的!”

巫芳悠悠走到辜仲元身边,看着这个被针扎成了刺猬,却仍有呼吸的人,不由冷笑了出来。

“龙骁,你为什么选择用针扎他呢?”

龙骁淡淡道:“我们练化龙功的人,皮都很厚,所以对他用刑又不让他死,只有针最好用了。”

巫芳点点头,看着辜仲元那张破脸,开口道:“真是好顽强的人,被阿宁打成重伤,断了双臂,又被扎了这么多针,居然还活着……”

辜仲元闻言居然朝巫芳笑了笑:“丫头,你杀死我吧?”

巫芳道:“你想过你会怎么死吗?”

“怎么死?”

巫芳忽然一伸舌头,一条金蚕出现在舌头上,她用戴着银丝手套的手取下那蚕,说道:“你会被小蚕钻进脑子里,然后凄惨无比的死去。”

辜仲元听到这话不由打了个寒颤……

正当此时,金鲤堂外的大路上火把如龙,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跑了过来,龙骁巫芳一惊,朝那边看了过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龙颉!

只不过龙颉是被人押着的,他一身狼狈,衣衫破碎,面带伤痕。龙颉身后,是杨玉真,吴非,风遥等钟离观弟子,还有一大帮举着火把的矮子!

这帮人,今夜正好到了洛阳来了!

看见龙骁,杨玉真大怒,一把拔出钟离剑,喝道:“龙骁,你这狗贼,你居然敢派人上青莲山对付我钟离观!若不是高帮主带人帮忙,我钟离观只怕要毁在你龙门帮手里!”

闻得杨玉真的话,龙门帮的帮众齐刷刷的站在了龙骁那边,对这边怒目而视。

“且慢!”巫芳站到中间大声喊道。

“巫大当家?你怎在此?”风遥问道。

巫芳说道:“我知道龙门帮做了什么,但是龙骁是无辜的,罪魁祸首辜仲元已经在这里了,大家不要再起冲突了!”

“什么?”杨玉真等人大惊,他还想着自己当诱饵引出辜仲元呢,没想到辜仲元没看上他,直接看上了伊宁……

龙颉听得此话,猛然抬头,看着被绑在柱子上被扎满针的辜仲元,一脸不可置信!可当他看见龙骁时,脸上顿时变得满是愧疚,低下头,不敢出声了……

杨玉真跑上前,对着巫芳一拱手:“巫大当家,这是怎么回事?辜仲元此贼被你抓了吗?”

巫芳苦笑一声:“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是阿宁……”

随后,巫芳将她与伊宁来洛阳,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全部说了出来,赶过来的人总算是明白了。

“你说什么?寒毒?伊宁有了寒毒?”高如山第一个跳了出来,瞪大双眼死死看着巫芳。

巫芳无奈点了点头。

“我杀了辜仲元这狗东西!”高如山大怒,顺势就要动手,却被巫芳拦住了。

“高矮子,他一定会死的,但是,在他死之前,我们让他把真话说出来。”巫芳安抚道。

“好!我也想知道这狗贼背地里都干了什么!”杨玉真喊道。

龙骁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低头的龙颉,他神色复杂至极,这个人,毕竟是他的父亲……

巫芳开始了,她一手点住辜仲元胸前与咽喉的穴道,然后一手轻轻将小蚕放在了辜仲元的狮子鼻上,接着,她取出巫王笛,开始吹笛。随着巫芳吹笛,那条金色的小蚕慢慢的,一步一步爬进了辜仲元的鼻孔里……

辜仲元想挣扎,可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绑着他的那根木桩,那就是个剐龙台!

笛声并不好听,宛如心脏跳动一般,令人心弦震颤。随着那笛声响起,辜仲元发了疯一般的惨叫起来!叫了片刻之后,忽然神色一滞,双眼木讷,跟个傻子一样。

毫无疑问,他已经成功被巫芳的命蛊控制住了。

巫芳收了笛子,抹了一把汗,说道:“你们有什么就问吧,半柱香时间。”

“辜仲元,你为什么要让龙门帮来我们青莲山杀人?”杨玉真第一个问道。

“因为我恨钟离观,也恨龙门帮,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死。”木讷的辜仲元说道。

“为什么?”杨玉真继续问道。

“因为彭渐,汪澄曾参与过灭阳宗之事,彭渐更是将我打成重伤,我恨你们钟离观的所有人。”

“什么?你跟我师傅打过?何时?”

“大前年,江北大灾的时候,我跟他拼的两败俱伤,他耗尽了内力,而我死命逃脱……”

“原来师傅是这样……这样没了的?”杨玉真恍然大悟。

“那我师叔汪澄呢?”

“那是我教唆唐桡,让唐桡杀的。”

“你!”

杨玉真已经怒不可遏了,钟离观的人更是激愤不已,一个个恨不得杀了这个老贼,原来他们钟离观的覆灭,背后居然有他在搞小动作!

“杨玉真,你别激动!”巫芳喊住了正要动手的杨玉真,“别人还要问呢。”

杨玉真暂忍怒气,退了下去,高如山走了上来,猛地一脚踢在辜仲元膝盖上,厉声问道:“说!你对我们矮子帮做过什么?”

木讷的辜仲元丝毫感觉不到痛,直接说道:“你们之所以会变成矮子,那是因为我跟唐桡对你们投了毒,本来你们在幼年就该死去的。”

“什么?”

高如山跟身后一帮矮子大怒,没想到从辜仲元嘴里居然问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来!一个个跑过来围住辜仲元,就要拳打脚踢辜仲元的下半身,却被巫芳喝止住了。

“别闹,看看他还知道什么!”巫芳道。

“还有没有?”

“于小津是我杀的,我在龙王庙亲手打断了他的骨头,让他活活痛死的。唐桡的样貌是我故意说错的,想让你们找不着他。”辜仲元面无表情道。

“你!”高如山跟一帮矮子气的就开始动脚了,又被阿芳喝止了。

高如山恶狠狠的盯着辜仲元,咬着牙问道:“那你们阳宗,还有几个余孽?”

“两个。”

“哪两个?”

“我跟龙颉。”

“龙颉?”高如山看向了龙颉,所有人也看向了龙颉。

杨玉真再度拔剑,想要杀人,却被巫芳喝止了:“且慢,龙颉是被辜仲元要挟的!”

谁知辜仲元却道:“龙颉是阳宗的第九名长老,隐于背后,虽然一般不杀人,但阳宗灭亡之后,他卷走了大量的钱财,建立了龙门帮。”

“啊?”杨玉真又看向了龙门帮的那些人。

“那你要挟龙门帮杀青锋门,杀钟离观的人,是想要干什么?”巫芳问了一句。

“当然是让你们三家全部完蛋了。青锋门,钟离观是我的仇敌,龙门帮不过是我的棋子而已。”辜仲元如实说道。

这句话让巫芳放下了心,她故意问出来自然是为龙骁洗脱了。

龙骁看向众人,开口道:“诸位,该轮到我问了吧。”

“你问就是。”巫芳拉了他一把。

龙骁盯着辜仲元那张木讷的脸,开口道:“我二弟龙玉在哪里?”

“王屋山下那个小院,底下有个密室,他被我杀死在了里面。”辜仲元面无表情道。

“什么?”龙骁目眦欲裂,龙颉也猛然抬头,他们父子怎么也想不到,辜仲元居然真的会对龙玉下死手……

原来辜仲元说让龙家断子绝孙,并不是说说而已……

“啪!”

“你这个王八蛋!”龙骁狠狠扇了辜仲元一巴掌!

“那我化龙功的秘笈被你撕掉的在哪里?”

“烧了,你永远也看不到了。”

“你!”

龙骁没想到,这个辜仲元,居然没有给他留后路……这个人的狠辣,绝非常人可及!

“狗日的辜仲元,逼我为他卖命,还杀我玉儿……让我龙家断绝血脉……这个畜生!”龙颉悔恨不已,骂着骂着,他低下了头来,感觉已经没脸再去见龙骁了。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龙门帮的人先喊了起来,而后矮子帮的,钟离观的,都喊了起来,这个辜仲元,没想到居然做了这么多恶事!简直比唐桡还恶毒十倍……

“你们不要激动,他已经没多少时间能活了,等我的命蛊出来,他就断气了。”巫芳说道。

“真是便宜他了!”高如山恨得一拳砸在了辜仲元膝盖上!

“这狗东西,活该有此下场!”杨玉真愤愤道。

可是高如山忽然看向龙骁,手指却向龙颉:“龙骁,这个人怎么说?”

龙骁看着高如山:“我爹是被裹挟的!”

“可是,施瑜夫妇是死在他手上!四方馆也是他派人毁掉的!”高如山怒视龙骁道。

“可是伊宁也杀了我龙门帮那么多人!还烧了我金鲤堂!”龙骁大声道。

“是他先动的手!”

“我爹不是元凶!”

“我不会留下任何一个阳宗余孽!哪怕那个人悔过了也不行!”高如山厉声道。

“为何不行?”龙骁反问道,“我爹之前根本没想过要跟你们为敌!”

“掉进粪坑里的碗,就算洗干净了,你会拿来装饭吃吗?”高如山问道。

“你……”

龙骁被噎住了,另一个矮子道:“他悔过了就可以过回以前的日子,那我们呢?我们还能长高吗?”

眼看事情僵住了,巫芳也不知道该帮谁,可就在此时,辜仲元忽然头一歪,眼睛一翻,直接就断了气……

“他死了!”

“辜仲元死了!”

龙门帮的人喊了起来,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巫芳一探辜仲元鼻息,果然没了,接着,那条小蚕从辜仲元鼻孔里爬了出来,回到了巫芳手上。

三月初三夜,辜仲元,阳宗大长老,惨死于金鲤堂前……

黄河龙王,最终死于一条小蛊虫的噬咬……

就在众人目光被辜仲元的死吸引时,龙颉忽然暴起,一把挣脱绳子,拔出一个钟离观弟子的佩剑,然后照着自己心窝狠狠一捅!

“噗!”

剑透身躯,龙颉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嘴里溢出血来……

“爹!”

龙骁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去,其他人也大惊不止,谁也没想到龙颉居然会选择自杀……

“爹!”

龙骁这个硬汉瞬间眼泪哗哗流,双手颤抖着去抓龙颉握剑的双手,可龙颉却朝他苦涩一笑,开口道:“骁儿,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龙家的列祖列宗……爹唯有一死,才能解开所有的恩怨……”

“爹,您不需这般……孩儿不会让你死的!”龙骁大声喊了出来。

“骁儿,放下吧,放下所有恩怨吧……往后余生,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龙颉面前挤出一丝慈爱的笑容来。

“爹,爹,爹!你不要死,不要死啊!”龙颉颤动着身体大声喊了出来,可是怎么喊也没用,龙颉那一剑捅中了自己要害,已经活不了了……

“我龙颉,今日……今日以死为证,阳宗余孽,从此世上再无一人!我龙门帮出去的人,此后跟青锋门,钟离观再无恩怨!”龙颉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所有人都盯着龙颉跟龙颉身前的龙骁,龙门帮的人伤心不已,而钟离观跟矮子帮的人都面色震惊不已……

“呀啊!”龙颉忽然一把推开面前的龙骁,双手抓剑,猛地一拔,将剑从体内拔了出来,鲜血溅了龙骁一身!

而后,龙颉将那把剑用自己的衣服抹了抹,勉强抹干血渍,递给一个钟离观弟子,“还你剑……”

那个钟离观弟子颤抖着手接下剑,感受着剑柄上的余温,神色惶惶不已。

“噗!”

还完剑后,龙颉仰面大吐了一口血,而后往前一栽,爬起来的龙骁连忙扶住了他,可他只是朝着龙骁挤出一个笑,然后头一耷拉下去,就此断气……

“爹!”

龙骁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三月初三夜,龙颉也死于金鲤堂废墟前……

这一日,青锋门,阳宗,龙门帮,钟离观之间,所有恩怨彻底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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