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茵的大脑此刻仿佛一团浆糊，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安慰：“你……你别哭，别哭啊。

  我只是……只是需要想想，需要冷静一下。”

  “江茵”，安然把头靠在江茵肩膀上，气息散落在她耳边：“是你先招惹我的。”

  既然招惹了她，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

  江茵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安然带着颤意的肩膀和肩头上的湿润。

  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只能抱住安然，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别哭，我在的，一直都在的。”

  “江茵”，安然抿了抿唇，泪水一滴滴落下：“别离开我，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会疯的。”

  她是她生命里的那道光。

  独一无二。

  耀眼的不可直视。

  她能感觉到她最纯真的善意，能看出她在江家的压抑，能感受到她过的并不快乐。

  可那时，她没有能力，没有能力让她远离江家，也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所以，在知道自己的血脉天赋后，她才会和宁时晏做交易。

  她要力量，要权利！

  她拼尽全力，甚至搭上性命为赌注，一点点往上爬，才到了如今的地位。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能离她更近，能更好的保护她。

  “我不会抛下你的”，江茵有些慌乱的给安然抹泪：“你别哭啊，我……我们拉勾好不好？”

  安然看着江茵的动作，轻笑一声。

  还是这种哄小孩子的话。

  可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贫民窟中，脏兮兮的小女孩了。

  想着，她还是点点头：“好啊，拉勾，拉了勾，你就不能丢下我了。”

  拉了勾，定了誓言，就谁都不能再食言。

  能和江茵并肩的，从今以后，只有她！

  “哇哦，好高超的演技”，夜未央星星眼：“我记得（嚼嚼嚼）我也没有（嚼嚼嚼）教她怎么追人啊（嚼嚼嚼）她怎么还无师自通呢？”

  宁时晏：……

  吃瓜都堵不住夜未央吐槽的嘴。

  “眼泪是演的”，宁时晏看了水镜中的两人一眼：“但感情不是。”

  只能说是安然这个黑芝麻汤圆实在是太黑了，江茵都没意识到安然在一点点引她去答应留下。

  而此时，和江茵拉完勾的安然笑容灿烂：“所以江姐姐应该要在魔界多待一阵子吧？”

  江茵：？？？

  安然瞧见江茵茫然的神色已经下意识想要摇头的举动，神色一秒蔫了：“你刚刚，还说不会抛下我的，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陪陪我”，安然垂眸，睫毛上的泪珠还未干，神色委屈极了：“是我做的不够不好吗？”

  “不是的”，江茵急忙否认。

  “那……”，安然似乎还想发言。

  江茵急忙打断：“我留下来陪你一段时间再走。”

  “好啊”，安然悄然勾起笑：“江姐姐果然对我最好了。”

  江茵：……

  等等。

  什么情况？

  她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另一边，夜未央佩服的鼓掌：“安然这小姑娘是真的黑啊！江茵就这么上套了，啧，和阿宁你比起来也是……”

  “嗯？”，宁时晏眯眼，微笑：“你想说什么？”

  夜未央瞬间从心：“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

  宁时晏：……

  有病。

  “还有一件事”，还没有等江茵反应过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安然又开口。

  “啊？”，江茵抬头，眼中全是疑惑：“什么事？”

  “江茵”，安然突然捏住江茵的下颚，两人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我不想当你妹妹了，也不想你只是我的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什……”，江茵还想发问。

  安然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只手捏着江茵的下颚，另一只手按住江茵的后脑勺，轻轻一个用力。

  江茵剩下的话全都被这个吻堵住，气息交叠，大脑停止思考，耳边的声音消失，一点都没有剩下，眼前只剩下安然放大的面容。

  “啊啊啊啊”，夜未央土拨鼠尖叫：“亲了亲了，啊啊啊啊，我要长针眼了呜呜呜。”

  宁时晏看着上蹿下跳的夜未央，沉默：……

  神金。

  “唔”，眼里似乎起了水雾，大脑因为忘记换气，有些缺氧。

  江茵推开安然，吸了好几口空气，大脑中才终于清明了一点，她指尖颤了颤，看向安然：“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是疯了”，安然低笑一声：“看见你，爱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经疯了！”

  否则也不会日日夜夜，都忘不了那个午后，少女一袭粉裙，出现在贫民窟时的明艳模样。

  否则也不会心里日日叫嚣，想要把江茵囚在自己身边。

  她本是生在黑暗中的人，可偏偏，江茵让她看见了光。

  哪怕仅仅是一刹那，也成了她时时刻刻的贪念，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江茵后退了几步，撞在桌子上。

  “哗啦啦～”

  桌面上的茶具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安然神色一紧：“小心！”

  “你别过来”，江茵大喊一声。

  安然的动作顿住，看见江茵没有受伤，才彻底停在原地。

  半晌，她妥协一般：“是我唐突了你，江姐姐，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好，别伤了自己，好吗？”

  江茵手支着桌子，勉强站定，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五味杂陈，半晌，她闭了闭眸子：“你出去。”

  “江姐姐……”

  “我让你出去！”，江茵深吸一口气，有些歇斯底里：“你让我冷静冷静，让我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好”，安然的手停在半空中，生怕江茵激动之下伤到了自己，她后退一步：“我现在离开，江姐姐，我现在就走。”

  “地上还有瓷片，你别……”，安然指尖攥紧：“误伤到了自己。”

  “咔嗒”，关门的声音响起。

  江茵闭了闭眼，这才脱力一般滑坐到了地上。

  她对安然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好混乱。

  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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