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帆


事实证明,只要对感官本身的理解足够透彻,‘感官操作’并不是魅魔的标配。

聚合态直接从微观交互,从最基础的有机化学打开感官的开关,优化神经信号,使细胞生产更多内源素,精准照拂每一个毛孔,引发一场由内而外的感官革命。

点穴也不过如此,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正反中微子的湮灭也在微观操作下恰到好处,它可以是轻微的痒痛感,也可以是融割一切的利刃,

这就像用氩弧焊雕刻须弥芥子,精准的令人发指。

而宏观上的羊还是羊,只是质量轻微,是名副其实的‘轻若无物’,又能货真价实的‘柔若无骨’,生动的具象了牛顿第三定律。

“小羊,我要批评你,你这是‘感官操作’时期遗留的思维惯性所形成的路径依赖,这么逆天的能力你用错了地方。”

陈牧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完成了最后一点嵌合。

“哼哼,人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语棠哼唧一声,躲在他身体里不想出来,只在他肩膀上探出一个脑袋。

“……”

陈牧舟只感觉自己中了小鬼。

嵌合完成后,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

异化场与033无缝交互,至少根、脔这些有物质实体的异化场完成了交互,这使得……沈语棠的中微子叠加态,看起来就像一种异化场。

简夏曾说过,她的轻子研究,为的就是揭开异化场的本质。

陈牧舟感觉自己比她先发现了些什么。

然而,虺权柄的异化场检测却在沈语棠身上失效了,她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异化场源,她甚至也不是一个弱小的异化场源,她身上没有异化场属性。

“莫非这是繁盛的第三种基底?”

陈牧舟疑惑蹙眉。

茸、根、脔主体是重子物质,舰娘、司零、百里映萝等,疑似能量与力场,而沈语棠代表着第三类?

由于目前还没发现与沈语棠同类型的司主,陈牧舟没有妄下断论。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惊喜直接把陈牧舟砸的七荤八素。

沈语棠的能力,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武器化!

比如她的重子模拟贴图,是权柄在现实中的建模,它本质是一柄薄到令人发指的‘刀刃’,吹毛断发,根本不足以形容它的锋利。

更离谱的是沈语棠的‘湮灭焊枪’,它可以精细入微,也可以粗犷豪放,这玩意丢近了就是炸弹;加大口径,就是一门反物质炮!

虽然它发射的装药只能是中微子,但‘中微子相性’,就是用来吸收中微子的,闭环了!

“那可是反物质啊!”

一个脑洞完全不足够,陈牧舟甚至想像司雾一样阴暗的爬行。

西北的‘重氢聚变反应堆’还在装机测试阶段,他这边反物质湮灭反应堆可以一步到位了!

能量有了,太空发动机还远么?

‘中微子相性’已经在蓝图上做完了嵌合,可以被其他司主调用,陈牧舟已经预见到,一家人帮沈语棠搜集中微子的画面了。

“嘿嘿嘿……咕儿……”

陈牧舟乐得笑出了声。

这可比他自己捯饬的异化方向牛逼多了!

“守义,你笑什么?”

沈语棠竟被吓了一跳。

“小羊,你马上就要变成实心的了。”

陈牧舟咧起嘴角,只怕对这个调用最上心的应该是简家姐妹了,简冬最近很反常,这下好了,又一个能拿捏她的大雷子到手了。

“不过,在这之前……”

陈牧舟埋头忙活起来。

他还有一些要紧事要处理:

沈语棠接入异化场后,他恢复了她的梦界账户,让她与梦界重连。

之后,他便带她去了第六梦界,并将话题引到了她的父母身上。

好生安抚一番,待她情绪平复下来后,他切入主题。

“小羊,我把这个叫做‘记忆思念体’……”

陈牧舟将把基于‘群体记忆’复现沈父沈母,让他们作为‘思念体’陪在她身边的想法说了出来,交给她自己定夺。

“守义,你说的……是真的?”

沈语棠闻言,先是激动的抬眸,旋即又纠结犹疑起来,“我……我先考虑一下吧。”

“好。”

陈牧舟没再多说,他点点头,将舰娘采集的相关记忆,和梦界智能助手的构建、封装,打包给了沈语棠。

“谢谢你,守义。”

沈语棠小心的将它们存储在自己的账户上,脑袋埋在陈牧舟胸前,享受了些许温存后,她低声呢喃道,“守义,我变成灵体的时候,可后悔了,没给爸妈报仇,又没跟你告别……”

“现在……真好。”

“还会一直好下去的。”

陈牧舟轻顺着沈语棠的后背,掷地有声道。

“对了,小羊,我跟西北那边要了几个高能物理领域的教授,他们最近会系统的给你补补中微子相关的课程,学得好的话,可以给你颁个文凭……”

“啊?!”

沈语棠不可置信的后退半步,突然脸色煞白,虚弱的抬手掩胸,“守义,我……我肚子好痛啊!”

“……”

陈牧舟无奈一笑,“我跟你一起学,有潜意识果实呢,不需要死记硬背。”

“唔……我,那好吧,学不好你不要怪我……”

“怪你干嘛,我学会了也能教你。”

陈牧舟揉了揉羊头,调出了控制台,抱着沈语棠坐下。

接下来他要处理的,便是沈语棠见到司颜之后,警惕性高的原因了。

偷听了一段‘中微子通讯’后,她知道灭灾机和司颜是一伙的,这才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按照沈语棠的说法,司颜那帮认知体,把中微子通讯当做公频,

由于人类的通讯还在无线电阶段,没有摸到中微子通讯的门槛,所以,她们可以在公频上肆无忌惮。

地龙接连捣毁两个中微子实验室,不排除她们想独占这个信道,将人类隔绝在外的意图。

这让陈牧舟想起一个搞笑段子,

人类掌握了无线电技术后,肆无忌惮的使用,宇宙聊天群炸了:哪个傻叉开的自由麦?

这个被司颜她们把持的公频,显然就是这么一个‘聊天群’。

基于这个事实,在拿到‘文凭’之前,陈牧舟并不打算加入群聊。

她们口中的余孽,被核弹炸死的司殇,新月岛的巨兽……还有不少干货等着她们自己爆料出来。

于是,陈牧舟基于中微子相性的调用,搞了个监听工具,与仲裁机关直连。

司颜那伙认知体有五六个,他要挨个给她们做做人物画像,提前打好补丁。

做完了这些,他带沈语棠离开了梦界。

“小羊,我看看你攒了多少聚合体了。”

在陈牧舟的要求下,沈语棠开始变形。

灵态、重子模拟态、中微子聚合态……

他要给沈语棠找一个加速吸收‘聚合态精灵’的方法。

当然,还要知根知底的测试她的物理极限在哪儿。

很快,陈牧舟手里多了一部‘手机’,或者说,一个手机大小、手机形状的玫红色晶体。

这便是沈语棠的全部了。

组成沈语棠的聚合态中微子‘硬集中’在一起,组成了这部‘手机’。

其质量不足真手机的十分之一。

重子模拟后,她甚至可以复现手机功能,当做真手机来用。

陈牧舟对此大为震撼。

军座大人盖章确认过,沈语棠比一般司主要强,现在看来,那不是一般的强。

手机大小,只是她吸收的聚合体不够,假以时日,若是她吸收到晨曦号的规模,那岂不是……中微子聚合体战舰?

还是能发射反物质炮的那种……

陈牧舟不由因热切而着急。

接下来,他又测试了沈语棠的另一种形态,让她尽可能的舒展自己,以单层膜的形式,寻找她的最大面积极限。

众所周知,当‘泼天的富贵’降落下来时,得有足够大的家伙事接住才行。

那些游离的聚合体,就是只属于沈语棠的造化。

就像撒网捞鱼,她需要一张又大又密实的绝户网。

沈语棠极限舒展后,所达到的面积,比陈牧舟想象的要夸张,那是一张圆形的单层膜,尺寸堪比反卫星拟形。

只是该形态下远未达到吸收的效率极限:沈语棠只有前后两个面能吸收聚合体,但聚合体却游离在四面八方,

于是,陈牧舟又专门进行了一番精算,找到了那个最高效率的形态:

一个盾状弧面,像一面兜风的帆。

人类所设想的光帆飞船,在工作时,大抵是这个状态。

搞定了这些后,他放弃了把沈语棠揣在兜里的冲动,让她直接在晨曦号上,以灵体的状态展开。

很快,灵态的薄膜穿透了飞船,蔓延到了飞船之外。

灵体状态下,沈语棠不与重子物质交互,所以不必担心被风吹走;同时,该状态通透无形,也不必担心被观察到。

新的一轮‘守株待兔’开始了。

各个方向过来的聚合体会被拦截,而一有积累,拦截面积又会得到补充、扩展,形成正向的滚雪球之势。

“小羊,加油!坚持!!”

“你距离拥有实体,成为名副其实的司微已经很近了!!”

陈牧舟适时的给出鼓励。

“守义,你真无情!”

沈语棠口上抗拒着,执行起来却不含糊,就像对抗‘疼月’时,化身的‘打螺丝女工’状态。

“……”

论‘坚持’,陈牧舟并没有在沈语棠面前大放厥词的资格,他悻悻闭嘴,转而提醒道,

“对了小羊,理论上,你在灵体状态下飞行速度,可以接近光速,但你千万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呀?”

“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想到濯缨专门对速度做出的警告,他又给沈语棠打了个补丁。

之后,他调出蓝图,开始基于‘中微子相性’,设计起一个新的UI。

中微子聚合体的重子模拟,同样可以模拟‘光幕’,

陈牧舟打算给自家司主升级一下‘嵌合调用库’。

之前,‘嵌合调用库’只是一个实用性的工具包,只突出一个实用,

现在,他打算把它优化一下,直接以蓝图UI为模板,设计出一个自家司主间互通的‘小蓝图’,一个蓝图的副本,

就像司脔原计划的,进阶协议,然后让沈语棠进行副本备份那样。

只不过现在他是主体,他提供给司主的成了副本。

副本没有蓝图功能,但可以直观的看到蓝图的状态、嵌合体系,以及优化后的调用库。

把他这边看作开发端的话,司主们那边,就是用户端。

陈牧舟于是称其为‘司主终端’。

想到司颜那帮认知体有个聊天群,他也给自家司主整了一个。

“哦了。”

调试的差不多了,他群发提醒,准备收工。

然而,不等他关掉蓝图,聊天群里竟热闹了起来。

[033?是只有权柄,还是带着女人啊?]

司零问。

[#¥@%%@#%@。]

司雾道。

[?]

司零问。

[*¥%@#¥%]

司雾又道。

[……]

司零的头像黯淡下来。

“……”

陈牧舟嘴角动了动,司雾不识字,但这个聊天群显然成了她的新玩具。

同时,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司脔那么实诚,设计上什么‘已读’标记。

“还得优化。”

他继续埋头摆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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