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崽子，这些就够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几家人走得近被感染了，沈氏完美的继承了张婶的铁砂掌，一巴掌拍在莫白背上，莫白痛得五官乱飞。

  “噗~”南方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声音不大，他和南铃又被莫白安排在了大树下面，离得有点远，所以没有人听到。

  除了莫白。

  莫白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简直是丧心病狂，嘴上无声说着：“笑锤子。”

  锤子？

  南方看懂了莫白的唇语，但是实在没有领会这话的含义，最后将它归结成了这里的方言。

  看着莫白因为郁闷鼓起的脸，南方想到了过年门上贴的年画娃娃，怪招惹喜欢的。

  莫白看到南方笑得愈发欢，心里更气了，眼刀一记记射了过去，脸上明晃晃写着：笑什么笑，再笑揍你。

  “干嘛呢，心思都飘哪儿去了，除了这猪其它的可不敢再杀了听到没。”张婶又是一掌“亲切”的问候。

  莫白哪里还顾得上南方，赶紧跳到了吴氏身后，“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就对了。”

  村里没有哪户人家会有那么多桌椅和碗筷，所以不管谁家办事，都是拿的拿碗筷，搬的搬桌子。

  村里已经有人陆续将自家的桌椅还有碗筷搬了过来，一进来就看到了猪肉。家里有小娃的，眼睛都移不开了，“娘，我想吃肉。”

  吃酒席，自然是主人家给什么就吃什么，万没有自己要的道理，“闭嘴，一会儿有你吃的。”

  “不嘛，我要吃，咱家都一年多没吃过肉了。”

  妇人被闹了个红脸，村里谁家不是几个月见不到荤腥，但被这么赤裸裸说了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

  肉买来就是为了吃，院子里正好有之前为了熬药垒的土灶，莫白叫来莫长安、莫长乐生火，又让莫小方削些竹签出来。

  而她则从猪身上切下来一大块肥瘦相间的肉，片成巴掌大的肉片。

  等到火生起来，把用穿好的肉片交给两人，肉往火上那么一放，不出几秒，油脂便在火中起飞，肉香飘得满院都是，别说孩子了，就连大人都忍不住吞口水。

  莫长安、莫长乐周围了一圈小娃，天气那么热还是蹲在了火边，鼻子一个劲嗅着肉香，吃不到闻闻也是好的。

  莫长安、莫长乐没什么朋友，突然被这么多人围着，脸虽然绷着，心却跳得巨快。

  莫白从厨房里拿来盐，捻起一点洒在肉上，顿时更香了。就连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南方、南铃的视线也集中了过来。

  莫白嘴角一撇，末世之前在乡下吃过杀猪饭，就是这柴火气加上一点点盐，香得嘞，喉咙管就没停下过吞口水。

  刚刚哭了一通的那个娃，口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长安哥，我能尝半块吗？”

  长安哥？

  莫长安听到别人喊他，身体都僵硬了，他可从来没有被村里的小孩这么亲昵的喊过。

  就他本心来说他是想给别人吃的，但他也知道肉不便宜，他抬头看了看莫白，眼睛里遮掩了住了期望，但还是被莫白看得明明白白。

  “看我干什么，想给他们吃就给呀。”

  莫长安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分出一根递给刚刚喊他的那个娃。

  这下可不得了，院子里只听得到“长安哥”、“长乐哥”，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好好好，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的领，不够我们再烤。”

  莫长安、莫长乐迷失在一声声哥里，手上就没停过。

  很快一大坨肉就都吃进了肚子里，两人也成功和其他娃玩在了一起。

  “长安哥、长乐哥，走，我们一起去捉迷藏。”

  小娃们主动邀请他们一起去玩，两人本来想留下来帮忙，被莫白赶了出去，最后一帮人还把莫小方、还有南铃都带走了。

  莫白看着一帮娃勾肩搭背的往外走，满意的扬起嘴角，不枉费她选了一坨好肉。

  两人没来得及撤火，莫白刚准备动手，两个妇人就走了过来，“白丫头，婶子来吧，娃管不住嘴，让你破费了。”

  说话的正是刚刚闹了脸红的妇人，另外一个的娃刚刚也在吃肉的队伍中。

  莫白没有客气，这个时候越是客气，她们反而不自在，“行，那麻烦嫂子了。”

  “哪儿的话。”

  两人一开这个头，妇人们三三两两就都走过来帮忙，择菜洗菜的，挑水的，切肉的，帮忙去打酒的，擦桌子的，整个院子进进出出，东家长西家短，显得好不热闹。

  倒是莫白，被赶来赶去，明明在自己家里，却一点插不上手。

  只有猪下水实在没人处理得好，这才落到了莫白头上，莫白端着放猪下水的盆，那叫一个宝贝，这年头，连活都要抢着干，真是太不容易了。

  上次忙着挖地窖，猪下水被放坏了，这个本来准备留着明天自家吃的，但是今天因为吃肉这一遭，邻里关系明显近了一些，莫白心里开心，也不准备留了。

  洗这些要用不少水，莫白就没有在家里动手，端到河边慢慢洗。

  南方待在院子里无聊，跟着莫白一起到了河边。

  莫白洗东西，南方就坐在河岸边看着，脸上嫌弃的表情就没消失过，甚至不时还有要干呕的趋势。

  再美丽的心情也抵不过这么个看法，“看不下去就搁一边待着去，觉得恶心又不走，你不是找虐嘛。”语气里多少带了点脾气。

  南方用折扇拦住口鼻，“这猪下水是人能吃的吗，别一会儿发生命案。”

  莫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野猪吃不来细糠，一会儿你要是动筷子你就是狗。”

  “你求我吃我都不吃。”

  “哼，最好是。”

  因为不停在拌嘴，莫白没觉得过多久，就都洗干净了。

  沈氏和张婶不准动家里养的东西，所以今天的肉就只有猪肉，不多想几种吃法，一会儿桌子上也显得难看。

  最后莫白决定猪肉七吃，红烧肉、小炒肉、卤猪下水、蒜泥白肉、回锅肉、锅包肉、水煮肉片，再加上几样素菜，凑成十二道，寓意也好。

  等到菜全部做好，夕阳西斜，暑气也下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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