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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知道的转折


吴潇潇父母倒是没有说什么,吴妈嫁过来时小叔子还是个小屁孩。

  这么多年来吴妈照顾着,也相当于半个妈了,她倒没反对,男人嘛总要出去做点事,总比闲在家好。

  听说现在鼓励什么经济的,街上也没有以前那些红袖章,摆摊都没有人管。

  吴妈掌厨,负责家里日常支出,早上都要挑着篮子去跟小贩们买菜。

  每个月的蔬菜粮食都是一笔支出,她知道做这个肯定挣钱,不然也不会每天一大早就辛苦地挑着菜来卖。

  担心的是,小叔子做的是二手生意,利润恐怕会小很多。

  吴家小叔对嫂子的顾虑一无所知,他起了斗志,天还没亮就爬起来,踩着脚踏车迎着雾气,收菜去了。

  自从实行家庭承包制,家家户户就养了不少的鸡鸭,又种上许多菜。

  这些蔬菜瓜果在村里不能说是烂在土里,但也确实是不稀奇,家家户户都种了不少,吃都吃不完。

  因为新鲜采摘,还带着露水,来到菜市没多久,就被热情的主妇们一顿拣,没多久就卖光。

  这都是吴潇潇年初回娘家时,听家里人说的,她没问小叔的生意如何,她怕小叔赔了钱,问了也尴尬。

  潜意识里觉得,卖菜不像能赚钱的买卖。

  吴潇潇心思一转,想到上次回娘家,她奶并不像之前那样念叨个不停,结合刚刚文棠说的话。

  我去,难道小叔真发财了?吴潇潇好奇起来,那叫一个心痒痒。

  两人说了一会话,文棠想起张大爷和房子,跟吴潇潇说了一声就往厂门卫室走去。

  张大爷在和一个她不认识的老工人聊天,对方鬓边染上点点白发,应该是罐头厂的老工人。

  这位工人冷不防见到文棠,像是想起什么,忍不住打量几眼才离开。

  “老张,我先回去了。”

  厂里改革后,他们开始中午休息两个小时,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行,下次记得带上你的好茶。”张大爷笑道。

  “你个老张,就惦记我那点好茶,我攒点茶叶容易么我……”老工人嘟囔着离开。

  “张大爷,我来了,你们考虑得怎么样?院子打算租出来么?”

  文棠连忙问道。

  她可不想再住在赵家,公公在还好,这没两天就要出差,到时候剩下郭月菊和赵天瑞,和她面面相觑,场面想想都尴尬。

  赵彦国说不急,让她找好房子再搬,文棠在城里没根基,好歹一个锅里吃了三年饭,不能这么绝情地赶人。

  文棠还不知道孙奶奶并不同意出租的事。

  张大爷起身道,“倒是能租,就是那两个院子,距离厂里都有一段距离,你要是租了,上班可就没有现在方便了,你确定要租?”

  他听说了文棠是要从家属楼里搬出来的,不像自己每天起得早,工作也就是看个大门。

  反正早上厂子门大开,张大爷早上就慢悠悠走来,傍晚再把门一关,下班回家。

  一天下来也不累,就是换了个地方打发时间。

  但其他工人可就不一定了,要知道有些车间效益好,还要早晚班调班,机器就没停过,每季度都要赶产量的呢。

  “大爷,您的院子都在哪个地段啊?”

  文棠之前就打听到张大爷的房子都在南城区这一片,但她不知道具体位置。

  张大爷就伸手大概指了指方向。

  “一个在派出所旁边,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另一个在食品厂附近,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益民食品厂。”

  益民食品厂啊,文棠听人提起过。

  可以说供销社里的大部份平价小吃,那些大家最爱吃的怀旧零食,麻花、糖果、小饼干,都是这个厂里生产出来的。

  哪怕前世文棠也吃过,后来还常常和她妈念叨,还是小时候的零食更有味道,浓浓的粮食香气。

  至于派出所,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这么一看老爷子真是老当益壮,每天都是走路来走路回的,要知道,从他家到厂里估摸着要走上半个小时。

  “没事的,大爷,我有我的计划,不会妨碍到工作的。”

  文棠三言两语解释道,她没多久就辞职,这个距离对她自然不成影响。

  这会做个体户并不受大多数人的待见,所以她没有把打算做买卖的事说出口。

  “不妨碍你就行,那这样吧,你一会下工后,就跟我去看看房子,等看了你满意了,我们再谈租金。”

  “行,那我下工就过来。”

  看着文棠离开的纤细背影,张大爷忍不住摇了摇头。

  原来这丫头昨天说得并不是大话,她的名字确实如她所言,就在厂里传得响当当。

  却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因为离婚。

  这小姑娘也是运气好。

  要是文棠早半个小时来,要是孙大娘今天没一时兴起张大爷送饭,那结果就大不相同。

  半个小时前。

  张大爷正百无聊赖地看大门呢,门卫这工作啥都好,就是闲得发霉,一天到晚都在打发时间。

  快要下班,他熟练地拿出饭盒,正要趁着下工前的空档去打饭。

  突然就见到厂门口走来一道熟悉的人影,那人拎着一大块东西,不缓不急。

  乍一看,原来是他老伴。

  “哎哟,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张大爷连忙拉着孙大娘坐下。

  这会厂里还没下班,但门卫的工作清闲,只要不影响正事,领导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见孙大娘手里拎着饭盒和一个铁罐子。

  “这是做啥了?”张大爷掀开盖子,“你还做了汤啊?不轻啊,就这么大老远走过来……”

  两口子都是四十多五十的人了,因为那动荡的几年,孙大娘的身体更虚了,所以张大爷总是担心老伴受冷受热的。

  他念叨起来,孙大娘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行了,我走这一段路又不费什么事,这是我今早买到的猪脚,放了两把花生炖的,你趁热吃。”

  汤一看就炖了很久,奶白奶白的,散发出醇厚的香味。

  张大爷喜滋滋地和老伴一起享受午餐时光。

  “大爷好啊,哎哟,孙大娘也来了啊。”

  有个经常和张大爷唠嗑的工人,下工路过,打起招呼,见张大爷吃得差不多,他忍不住走近八卦起来。

  “大爷,你晓得今天出了个新鲜事?”

  张大爷满足地摸着肚子,正在和孙大娘收拾饭盒呢,知道这个工人最喜欢聊八卦。

  就笑道,“这是又有什么大新闻了?”

  “你是不知道,咱厂里啊,有对夫妻离婚了!”

  对方眉飞色舞起来,见他接茬,忍不住倾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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