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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威名在外


三哥,四哥平日里虽然总是欺负我们,抢我们的东西,逼我们给他扇扇子,按肩膀……还弄坏了我的几个玩具,那玩具都是山羊大父送给我的…………算了,三哥,咱还是不救了。」

        刘姈正拉着刘良商谈着如何救下身陷牢笼里的四哥,说了个开头,忽然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刘良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向来就是肆无忌惮的性格,这次在牢狱内,说不定能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或许就不会再这般做事了。

        「大哥也是为了他好。」

        刘姈撇了撇嘴.「关进牢狱还是为了他好?也不知里头那些甲士打人狠不狠……再怎么说,毕竟是我的兄长啊,虽然平日里总是对我大喊大叫,还弄乱我的头发,扮鬼来吓唬我……那天我可害怕了,他戴着面具跳出来吓人……嗯,其实吃点苦也挺好的,你说那些甲士不会手下留情吧?」

        刘良轻轻拍了下妹妹的头,「你这也太反复无常了,你四哥平日里可是最宠你的,你忘了吗?你说要吃果蜜饯,他连夜溜出皇宫给你买,被阿母打在床榻上趴了足足三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刘姈点点头,「也对啊。」「那要不我们还是将他救出来?」「你想怎么救?」

        「这很简单啊,你看啊,你跟四哥长得一模一样啊,我们将你送进去,把四哥换出来不就好了?!四哥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看着那一脸郁闷的三哥,刘姈这才咧嘴笑了起来,双眼都眯成了月牙。

        椒房殿内满是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

        门外传出交谈声,刘姈急忙抬头看去,就看到樊卿和雍娥两人聊着天,走进了这里,刘姈自然是急忙跳起身来,迅速跑到了她们的身边,「你们在聊什么啊?」

        樊卿敲了敲她的头,「大人在说话的时候,小孩莫要插嘴,去玩你的!」

        雍娥也不理会她,继续跟樊卿说道:「我看啊,大姊就是瞎担心……那个郭欧乃是自杀,廷尉里有宣草如,张释之,张夫还能在廷尉里杀人吗?他要是这么做,张释之就得先跟他玩命,这个郭欧啊,大概就是自杀的,陛下不是说了吗,此人本性不错,他的那个儿子,查出的罪证都可以除国诛族了,他在牢狱内自杀,大概也是给自己留个体面吧……陛下似乎想赦免他的其他孩子,只杀郭客那一个……

        刘姈好奇的跟在她们身后,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樊卿摇着头,「大姊担心的不只是那几个彻侯的事情,主要还是担心安的风评,安原先在朝野里的名声极好,上下皆服,现在这么一出手,主要是怕影响了他的声誉,安毕竟跟长不同啊,长本来就是恶名昭著了,任他怎么闹都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可安呢?他没那么大的威望,若是肆意胡闹,就怕压不住群臣啊...」

        「怕什么,陛下还在,谁还敢对太子出手?大姊就是这一点不好,总是想的太多,安看不清自己的权势,大姊难道也看不清吗?「

        「唉,大姊只是太担心安,心急则乱,就是苦了我那二哥啊。」

        樊卿长叹了一声,「二哥明日就要被送去北庭那边了,他自己倒是看得挺开,还劝慰我,说这委任很适合他,大哥就有些烦躁了,这几天几次前往廷尉府,差点跟人动了手,廷尉要不是宣莫如,只怕还稳不住他。」

        两人坐下来,雍娥有些生气的说道:「这都怪那个张侈,连累了这么多人,贾谊那边怎么说?」「贾谊先前去了梁国,不在长安,

        刘妗很是认直的坐在一旁,托着下巴,听着她们交谈,再次插嘴说道:「阿母没有回来吗?,

        「皇后正在厚德殿里,跟陛下商谈大事呢

        ,你可不要去打扰!留在这里!

        「我知道了……那我可以去找大哥去玩吗?」「不可以!」

        「去找二哥?」「不可以!」「去找四哥?」

        樊卿猛地惊醒,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刘良,然后又看向了雍娥,有些狐疑的问道:「对了,赐是不是被关进廷尉大牢了?「

        雍娥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心的说道:「是啊这是第四天了!」

        「你怎么看起来还如此开心呢?」

        「自从这竖子开始外出之后,我是没享受过一天安宁日子啊,这连着四天,都没有听到他惹事的消息,我这心里甚是舒坦啊,可惜了,只剩下了六天的安宁时日……」

        雍娥对此有些遗憾。

        「姨母,您这也太过分了!!」

        刘姈瞪圆了双眼,双手叉腰,「四哥要是听到了,他该多伤心啊!」

        樊卿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最好把你这个小家伙也给丢进去才好!」

        刘姈半点不怕,得意的说道:「有哪个田十敢抓我?阿父不活吃了他?」

        就在几个人聊着天的时候,曹姝也走进了这里,她板着脸,神色严肃,刘姈也就不敢胡说八道了,急忙躲在了三哥的身后,偷偷探出脑袋,打量着阿母,在整个皇宫里,她最害怕的就是阿母了曹姝是唯一敢揍她的人……曹姝坐在了上位,忧心忡忡的说道:「陛下说了,目前不愿意召见安,就让他随意来操办这件事,还说不怕他犯错,就怕他不敢犯错……安还年轻,就怕他尝到了甜头,一发不可收拾,做的越来越激进……」

        「大姊想多了,安再怎么说,那也是读书万卷的整个长安,能跟他比试学问的也没几个,不会那么轻易就上头……他又不是那什么文盲,不会像长那般的,你放心吧!」

        科対女很白信心

        曹姝摇着头「不,这竖子是什么性格,我最清楚……最好还是派一个老成稳妥的人跟着他。」

        「老成稳妥之人?大姊准备派谁去呢?」「我准备让栾公在近期内跟着他。」

        此刻依旧是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因为第一个干政的人还活着,曹姝作为皇后,其实还是很有权力的,包括委派官员,接见大臣,下达诏令等等,她的命令还是很管用的,在这个时代,皇后的令也是诏令,同时,皇后也可以被称为陛下,皇后到底该拥有多大的权力,大家也不知道,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皇后嘛,吕后又开了个特殊的头,又不曾发生诛吕的事件,曹姝虽然不怎么动用自己的权力,可权势并不会因此而被削弱。

        她即刻招来了一位近侍,下达了诏令,要求内史栾布前往协助太子,共同处理这件事。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了雍娥,严厉的说道:「还有赐那个竖子!这竖子将皇宫内的事情当作吹嘘的资本,四处胡说八道,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十天太少,我准备再加五天,你莫要怪我严厉!这都是为了他好!他以后也是要前往封国的,若是再管不好自己那张嘴,迟早要给自己惹上***烦,被有心人所利用,那也是很危险的。

        雍娥急忙摇着头,「我都听您的!

        曹姝看到雍娥并没有生气,不由得点了点头便让近侍去传达诏令了。

        内史府内,栾布有些忙碌,再这些时日内,他一直都在忙着农耕之事,农耕向来是大汉最为重要的大事,而且大汉现在的耕地越来越多了,需要的农具和牲畜也是与日俱增,栾布要做的事情并不少,内史府虽然不像其他府邸那样活跃,但是规模十分庞大,在九卿之中,地位也是仅次于奉常府开垦耕地,统计粮食产出,划分农具分配,牲畜分配粮种分配等等,都在栾布的职权范围之内。

        栾布之所以如此忙碌,主要还是因为国

        相张苍。

        张苍是个很低调的国相,庙堂大事似乎都与他无关,他不喜欢瞎折腾,平日里除却应付一些各地的突***况,主要任务就是农桑。

        农业是大汉的根本,而张苍在这方面的成就大概是萧何都无法媲美的,在张苍的「勤奋治国」下,大汉的粮食产量连年突破新高,在晁错和刘敬铲除了各地坐大的豪强后,张苍又对这些耕地重新分配,兢兢业业的为提升粮产而奋斗着,而大汉如今的耕地面积则是达到了13.5亿汉亩的规模,开国时仅为7.3亿若是从后世的亩制来计算,这并不算太多,因为汉的一亩地只有二百四十步,但是对比从前来说,这当然是一个令人骄傲的数据。大汉的人口则是在这一年达到了三千八百力

        十万人,已经突破了三千万人的大关,开始朝着四千万人口发起了冲锋,距离汉朝巅峰的五千万人口也不算太远,想必在刘安时就能达到一个顶峰。至于为什么这些数据都如此详细,当然是因为某位计相,数学家担任国相就是这样的。

        张苍安排的事情不少,栾布作为他麾下最重要的官员,自然也就更加忙碌。

        可当栾布接到皇后诏令的时候,他还是急忙放下了手里的差事。

        将差事交给了副手董安国后,栾布即刻动身去找太子。

        如今的太子府跟过去似乎不太一样了。

        原先堆积在府内高谈阔论的那些门客们都已消失不见,门口只有两位甲士,警惕的打量着来人,栾布到来,太子是亲自出来迎接,刘安的脸上满是笑容,见到栾布,便要附身行礼拜见,栾布急忙避让。

        刘安一把抓住了栾布的手臂,笑着说道:「得知您前来,我这几位门客还不太开心,觉得您是来妨碍我们做事的。」

        跟在刘安身后的两位门客神色有些尴尬,朝着栾布笑了笑。

        刘安却说道:「您也勿要怪他们,他们还年轻,不知您是何等的人物,您能前来,我是再高兴不过了,阿父常常说,您是他的臂膀……有您前来相助,我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栾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臣前来,并非是要妨碍殿下的事,乃是得到了皇后的诏令,前来相助……殿下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刘安连称不敢,拉着栾布进了府邸。

        「我这门客们啊,大多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去各地参与考核,出任一些重要的位置……..我原本是想让他们继续留在我身边磨砺的,等到以后时机成熟了,让他们去做事,但是如今看来,没有必要浪费时日,他们早点参与政务,早点积累经验,是好事啊……我的这些门客啊,都是我所精心挑选的,乃是黄老学派里的中流砥柱,才学不凡,而且大多年轻,我对他们还是很放心的……」

        栾布当然知道刘安过去没有大肆安排自己的门客去当官,是怕影响不好,毕竟他门客实在太多了,而且本身素质都不差,这一丢出去,无论地方还是庙堂,重要部门里都有太子的人,这实在有些不妥,就怕有心人胡乱猜测,可现在看来,太子已经不在意这些东西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反正我也不是强行将他们***各个部门,他们都有才能,而且是通过正常的考核手续来担任官爵的,谁能多说什么?

        其余几个舍人心里还是有些小担忧的,在他们看来,栾布那是头号的天子心腹,他的意思,往往也代表着天子的想法。

        太子想要将门客们撒出去的时候,其实毛苌在内的几个舍人和门客是反对的,他们认为这么做有些太过火,陛下愿意放权,但是身为太子,这么大张旗鼓的安排心腹,就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栾布忽然到来,更是让他们觉得,是皇帝派来警告他们,让他们安分一些的。

        栾布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认真的说道:「我白初在厚德殿的时候,陛下多次当着我的面指责殿下。

        刘安一愣,「阿父指责我什么呢?」

        他说殿下身边聚集了数千才俊,却只能关上]来引经据典,全无半点实用,说殿下实在不懂得用人。

        刘安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阿父说的对啊,现在才想到这些,确实晚了些。

        法就好。

        其余几个人也放下心来,陛下那边没有其他想刘安跟着栾布进了内屋,两人面向而坐,刘安让其余众人都去忙各自的事情,微笑着看向栾布「我知道栾公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是阿母担心我做事大讨激讲派您来看着我的,对嘛?

        栾布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皇后确实担心您做的太激进,可却不是派我来盯着殿下皇后是怕您麾下的人因为您的行为而有顾忌,怕耽误了您的大事,特意让我前来,安抚殿下身边的那些人好让殿下安心办事。」

        刘安恍然大悟,「那倒是我小看了阿母。

        「不过,栾公您来的正好,实在是太及时了现在正是有一件事,令我很是头疼的,很需要您来出面……」

        「哦??」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太子府前,门口的那两位甲士,此刻看着这一批人,也是有些头疼,急忙行礼拜见。

        这十来个人看起来都是平平无奇的,就是他们那着装,各个都是关内侯,还有几个彻侯……爵位高的离谱,要是一个两个也就算了,这十来个侯站在这里,那还真的是谁都不敢得罪。

        而为首者正是陈陶。

        陈陶此刻看起来很是生气,他在尚方没日没夜的忙碌着,结果一不小心家就被偷了,这像话吗?

        整顿太学就整顿吧,干嘛要针对我们墨家啊?

        整顿就抓着我们墨家来整顿??我们当初可是奉陛下的诏令才使学派进驻太学的!!这不是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嘛?岂能如此?

        陈陶在长安里算是很低调的,可地位绝对不低,墨家如今的当家人,皇帝的心腹,不在九卿之列却直归属与皇帝的尚方令,本身的爵位也很高,他要是出来说话,那还是很有分量的。

        他站在太子府门口,皱起了眉头,「臣再次前来拜见太子殿下!还请票告一声!!」

        甲士面面相觑,急忙走了进去。

        几个老彻侯在陈陶身边说道:「这件事,就应该直接去找陛下,这都来了几次,多耽误事啊,学派之争跟我们墨家有什么关系,太子是黄老学派的,就可以随意欺唇我们墨家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太子却笑着走了出来。

        「原来是陈公啊,前几日我实在是忙碌,您前来的时候,都不在府内,未能及时前来迎接……请您莫要怪罪!」

        陈陶毕竟还是老实人,也不好意思发脾气,只是脸色难看。

        「殿下……臣实在是不明白,太学考核是陛下所下达的诏令,这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可是您派遣门客,遣散我墨家一半多的弟子,甚至连老师都不放过,一并带走,这是为什么呢?我们都只是些匠人,不知道什么大道理,殿下不该如此针对啊…….」

        他这么一开口,其余老彻侯们都纷纷开口抱怨了起来,墨家本来就人少,这么一搞,更加凄惨,墨家可是天子出面扶持的,这都要打压???

        刘安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那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愚蠢,被人钻了空子,现在还吵着来送死……陈陶啊,你何其愚蠢!!!」

        一人冷声说着,从太子身边走了出来。

        当这些彻侯们看到栾布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

        甚至都没有再议论。

        陈陶被栾布这么辱骂,也没有生气,只是很纳闷。

        「栾公??您怎么在这里?您又是什么意思……」

        栾布没有说话,将手放在剑柄上,愤怒的往前走了一步。

        陈陶等人十分整齐的后退了一步。刘安险些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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