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怎么喝这么多酒啊？她本来就有胃病，你怎么不劝着她啊？”张明海难过不已。

  陈爽拉着张明海快步走出抢救室，拉到走廊尽头，愤怒地说道：“你以为我让她喝那么多吗？我劝得住吗？看着她那么痛苦，我恨死你了！”

  张明海低头不出声，他无言以对。他辜负欧阳玉的爱，辜负她的情。而对于小欣，张明海也是辜负和背叛，两个女人的情感压力让他生不如死。

  张明海最怕女人哭，陈爽这一哭，他慌了神地扶着陈爽的肩膀，解释道：“别哭啊，不是你说的那样，有很多事你不了解，我也不想这样。”

  “那你想怎样啊……”陈爽哭着，靠住他的胸膛。

  张明海抚摸她的头发，“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以前的女友也很爱我，如果我不回到她的身边，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我都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不能跟她好好说说吗？”陈爽抬起头，轻声问道。

  “如果有用的话，就没今天的事了。”张明海长长的叹口气，抿着嘴抱歉地笑着仰望天空，思绪万千。小欣是善良的，她本不应该被伤害，欧阳玉也是善良的，坦诚而善良。陈爽也是真诚的。她的一翻话让他知道她对欧阳玉的情感，对张明海的情感，说出此番话的人将会有多大的情感付出，多大的勇气，多大的牺牲，多大的承受能力……张明海的全身瞬间爆裂成亿万个碎片，散落在现代都市繁华的霓虹灯中，向四周慢慢的散去……

  陈爽靠在张明海的怀里许久，张明海点点心酸在心头。这都是他在作孽，如果不是他肆意放纵自己，如果他与小欣沟通消除误解，如果他安分守己一些……一切都不会是这样，他伤害太多的女人。事情已经发生，而且还往更糟糕的方向继续，张明海心力憔悴，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许久，陈爽缓缓地离开他的胸膛望着。她的情感也复杂，她很喜欢张明海；张明海做的事她既生气又心疼，她也知道张明海内心的煎熬；她和欧阳玉情同姐妹的感情让她不忍心看到伤害而希望张明海留下……张明海深深叹口气道：“我们去病房吧，看看她怎样了。”

  陈爽点点头。回到病房，护士仍然守在一旁，欧阳玉已安静的睡着了，张明海轻声的走到护士的旁边询问情况。

  “情况怎样？”张明海小声问道。

  “还好，刚才终于测到血压，目前生命特征比较正常，她明天醒来再对胃做检查，看看胃的情况，其他的没大碍。”护士小声而耐心的解答。

  “谢谢护士，你去休息吧，我们在这儿看着她就行了。”张明海感激不尽。

  “好，你们小声点，千万别吵醒她，如果有情况就按这个开关，我们马上赶过来。”护士提醒着后走出房间。

  张明海回过头看着陈爽一脸的倦态，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我还是在这里和你一起陪着她吧，看她这样子我心疼。没事，我撑得住。”陈爽答道。

  “那好吧。”张明海搬了个椅子，让陈爽坐下稍微休息一会儿。

  欧阳玉睡得很沉很香，没有情感的困扰她如此安详，张明海希望她永远都这样，不再有人伤害，不再有麻烦找她，不再为任何人如此难过如此痛苦。他站在病床边，默默为她祈祷，默默向她忏悔着。

  陈爽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看着身边的这两个女人，再想着可能还没入睡的小欣，张明海心如刀割，是怎样的冤孽让他处于如此境地？是怎样的劫难让他处于如此境地？又是怎样的前世今生让他如此混乱不堪？

  屋子白茫茫一片，墙壁是白的，器械是白的，床是白的，床铺是白的，被子是白的……是天堂的门前？还是地狱的洞口？张明海已分辨不清，他的视线已模糊，他的头脑已不清楚，天旋地转，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是垂死的挣扎？还是临死的重演？张明海整个人都在摇晃，就要倒下的瞬间，他下意识的抓住身边的床围，使劲的摇摇头。这一动静没惊醒欧阳玉，陈爽倒是猛醒过来，上前扶住他，焦急而心疼的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张明海抬不起头，摆了摆手。

  “赶快过来坐会儿吧，你也累了。”陈爽扶着他坐到凳子上，他靠在椅背上，叹息着。陈爽找护士拿来一张椅子，坐到他身旁，心疼地说道。“你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不用担心。”张明海挣扎起来，陈爽靠在他肩膀上。

  欧阳玉躺在床上睡得很沉很深，陈爽靠在他肩上睡得很安稳。

  张明海一夜未眠，一边用手扶着陈爽让她稳稳的睡觉，一边看着床上的欧阳玉，她每一声*都像千把刀一样，深深的刺进他的心窝。

  天亮了，他打盹了一会儿，护士进入房间，他悠悠忽忽醒来，陈爽也醒了，欧阳玉还睡着。护士再次给她测量各项生命特征，微笑道：“放心吧，她现在一切正常，等她醒来再做检查就行了。”他长长的叹口气，心里宽慰不少。

  “没事就好”陈爽道。

  “你出去买点早餐吧，熬了一个通宵快吃点东西，身体要紧，她没事了，你别倒下啊。”张明海关切道。

  “那你在这里守着，我去买，你想吃啥？”陈爽问道。

  “随便吧，我喝碗粥就行了。”张明海没胃口。

  “好吧。”陈爽悻悻走出门。张明海站在床边，看着欧阳玉，心痛无法言语。如果欧阳玉因为他出任何意外，他一生都将无法安宁，如同小欣要出家一样。

  再这样下去张明海无法坚持，不管做何选择都是沉重的伤害，他真想逃离，远离纷争，远离这慌乱的一切。欧阳玉终于醒来，难受的表情。

  “感觉怎样？现在好点了吗？”张明海关切而焦急的询问。

  欧阳玉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张明海赶紧弯身抱着她，抚摸她的脸，亲吻她的脸颊。

  “别离开我好吗？没有你的生活我好痛苦。”欧阳玉哭道。

  “我不离开你，我守着你呢。”张明海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知道小欣也很可怜，可我也需要你啊，哪怕做你的影子，做你的情人也好，只要你别离开我，好吗？”欧阳玉哀求道。

  “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张明海无法忍心拒绝她。

  “谢谢你，谢谢你，我的好老公……”欧阳玉紧紧地抱着他说不出话来。

  陈爽买好早餐推门进来，两人松开手。

  “杨姐，你醒啦？”陈爽高兴道。

  “谢谢你啊，昨晚要不是有你我还不知道怎样呢？”欧阳玉脸上泛起久违的笑容。

  “说啥呢，以后可不许你喝这么多酒啊，吓死我了，害得我一夜没睡呢。”陈爽劝道。

  “好，我答应你”

  “来，我买了早餐，给你喝碗粥，暖暖身子。”陈爽拿出一碗粥递到欧阳玉面前。张明海扶着欧阳玉坐起来，接过陈爽手里的粥，一口一口的喂着。

  吃完早餐，张明海帮着欧阳玉穿上衣服，在护士的带领下做身体检查，他和陈爽在外面等待着。他心里焦急，生怕检查出啥问题，罪孽深重，同时他也担心小欣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欧阳玉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只是胃黏膜受到一些伤害，医生开了药，嘱咐按时吃药。张明海和陈爽扶着欧阳玉走出医院，打的回到欧家。

  欧阳玉洗澡后又躺回被窝里。张明海和陈爽守在她身边一直到她睡着，两人才轻声关上房门到楼下。

  “你准备怎么办？”陈爽问道，张明海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为难，但你看看杨姐现在的样子，你忍心吗你？”陈爽继续说道，“我和你以前的女朋友谈谈吧，希望有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

  “你先让我再好好想想吧。”张明海不想让小欣再受到伤害，阻止陈爽，他需要时间认真想想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好吧，我认为应该和她谈谈。”陈爽理智的说道。

  “再说吧，我撑不住了。”张明海说出心里的话。

  “好吧，我也不逼你了，有何想法和我说，好吗？这事总得解决才行，我帮你。我去客房睡会儿，太困了，你也休息一会吧。”陈爽身离开。

  张明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着闷烟。

  下午两点多，陈爽起来看到偌大的客厅烟雾缭绕吓了一跳。

  “你要烧房子啊？”陈爽吃惊的说道。

  “是啊，我想和你们同归于尽。”张明海自我解嘲。

  “你抽多少烟啊？不想活啦？”陈爽责怪道。

  “哎，你就别管我了。”张明海心乱如麻。

  “休息一会儿吧，我上楼看看杨姐，再煲点粥给你们喝。”陈爽上楼去了。

  张明海脱了鞋，倒在沙发上，很快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睡梦中，他忽然被人叫醒。

  “老公，起来吃点东西。”欧阳玉坐在沙发旁边，摸着他的脸温柔地叫道。

  张明海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现在几点了？”

  “都快六点啦。”经过治疗和休息，欧阳玉明显的恢复不少，说话都有力气了。

  张明海伸了个懒腰准备起来，欧阳玉弯下腰抱着他，笑道：“我老公起床咯。”

  张明海在欧阳玉的背上轻拍几下，穿拖鞋到洗手间洗脸，陈爽早将饭菜做好。

  吃过饭，陈爽起身回家。张明海担心小欣，又不忍心丢下欧阳玉一人在家，左右为难之际，欧阳玉主动开口道：

  “你回去吧，我知道你心里也乱，回去吧，别让她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张明海充满歉意，说道：“对不起，我该回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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