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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 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  苦这番大喊像连珠炮一样在拘留室里轰炸开,听见喊声,连男带女又进来三个警察,其中一个年约五十开外的领导模样的警察沉着一张不怒而威的脸,看了高寒几眼之后,对领头警察说:“小孔,联系他的办案单位,听听对方的意见。另外,马上让医务过来,对他例行体检。”

“是。”领头警察对那位女警耳语了几句,女警开始打电话叫医务,然后领头警察掏出手机拨号……

他是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听电话的,而且关严了房门,具体说了什么,高寒没有听到。其他几位警察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高寒,仿佛面对的是敌人。

高寒毫不躲闪地与那位年长的领导对视,彼此眼神中的审视和较量噼啪作响。这时,那名女警的手机响了,她说了句:“进来吧,三号拘留室。”

敲门声响起,进来两位身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都是女性,白大褂里穿着警服。

高寒很配合,经过测心电、量血压之后,一名医务人员面无表情地从仪器上扯下心电图,另一名医务人员将血压记录表也做好,一同交给年长的领导。

老领导扫了一眼体检数据,向两名医务人员点了点头,医务人员退出房间。

老领导还是没说话,继续在高寒深潭一样的眼睛里激烈地扫描……

不一会儿,领头警察打完电话回来,向老领导点了一下头,郑重地向高寒宣布:“高寒先生,你的办案人交待了,他说你是一名几进几出的惯犯,让我们不要轻信你的说辞,一切按程序办理,出现后果他们会负全责,我这里有录音。”

高寒当即反驳:“什么?出现后果他们负全责?法律是他家定的啊!你们敢保证这些医疗仪器就百分之百准确吗?告诉你们,我的心脏病很罕见,一般仪器是检测不出来的!平常不会复发,一旦遭遇重大变故,说死就死!现在我就觉得心口堵得慌,我要跟家人通电话,交待后事!”

高寒语速极快,字字珠玑。

众民警相互对望,脸上的无可奈何一闪即没。这时,沉着的老领导说话了:“高先生,我们口岸几乎每天都会拘押网逃人员,各色人等都见过。看得出你不是个小角色,是个聪明人。有没有罪是法官判定的,你现在只是犯罪嫌疑人,面临的是打官司。我们海关只是奉命拘押你,其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希望你集中精力考虑一下怎么与办案单位、公诉机关对簿公堂,不要做一些得不偿失的蠢举。相信你是懂法的,法律规定,在押嫌疑人自伤自残,后果自负。几天后就回东北了,想想你该做的吧!”

老领导说完,威严之中带着几分对智者的忠告。又深看了高寒几眼之后,他扭头说:“小孔,把他的东西封存好,组织警力,押送看守所。”说完转身走出拘留室。

领头警察当着高寒的面,先将他的大小两部电话全部关机,摘下他的腕表,然后从他身上搜出现金和银行卡。清点记录之后,整理好扣押物品清单,让高寒在上面签字。

高寒活动了两下手铐,咯咯作响,这副钢制的链环泛着瘆人的亮光,一股凉气顺着手腕的皮层直扎人心,将人心穿透之后,又化作一根链条,在心脏上缠绕,一圈一圈地勒紧,直至心脏扭曲变形。

签完字,高寒沉闷地站了起来,眉头紧锁,满面阴郁。

三名警察、两名特警战士,把手的把手,按肩的按肩,如临大敌般将高寒押进一辆中巴警车。警笛“哇”地一声鸣叫,中巴车缓缓驶离拱北口岸的后院,拐上主街,一路向南驶去。

恐惧一直存在着,只是你不知道它何时悄悄现身。

高寒的眼睛死死盯着车窗外都市的街道,呼啸而过的车辆、漫步或急行的人们、璀璨妖异的灯光……都在他的视线里变得亲切起来。戴上手铐,人间的这些俗景已经不再俗气,它们变得越来越弥足珍贵。珍贵是因为它们将远离身陷囹圄的阶下囚。失去自由,人就坠入了地狱。

中巴车穿街越巷,大约半个小时后,停在了一处偏僻的所在。车门打开,警察们挟持着高寒下了车,面前阴森的铁门前亮着一盏特别不讨人喜欢的门灯,门首挂着一块匾:珠海市第一看守所。

这类门庭,无论任何时候都会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值班的民警似乎刚刚接收完拘押人员,防尘手套还没摘去,就继续执行公务。登记、搜身、量血压、测心电、拍照、量身高,最后是发放米*色马甲、拖鞋、毛巾、水杯和牙刷。

押送人员办完手续撤离了,高寒被一名拎着大钥匙板子的民警带领着过安全门,经过了四道戒备森严的电控铁门之后,又穿过一片平整的草坪,最后在方形大院落的正前方停下脚步。正对着的监门上有一块门牌,写着“新兵仓”三个墨黑汉字。

看守所高寒进过多次,每一处的格局和管理模式都不尽相同。这座看守所是老旧的建筑,遵循的是八十年代的建造风格。外侧铁门打开后,看守向后退了一步,高寒绷着脸,驾轻就熟地走了进去。

哪知,进了第一道铁门并不是监舍,而是大约二十平方米的放风场,吊在墙边的铁丝上挂满了晾晒的衣物。

看守在外面先锁好第一道铁门,然后趴在一尺见方的饭口上对高寒说:“靠后一点。”然后拉动一根黑粗的铁门栓,第二道铁门才打开。

一个穿着黄马甲的在押人员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接过高寒手中的塑料袋,掏出里面的东西,在看守的注视下,将装东西的塑料袋递出监房。

高寒迈步跨了进去,背后的铁门哗啦、咣当,上了栓。

在高寒的印象中,正常情况下,新人入监,老人都得走个形式或讲讲规矩,怎么也得来个下马威震慑一下。他上次进看守所已经是十年前了,虽然随着我们国家的飞速发展,法律逐步健全,监管制度也日趋完善。但在高寒的概念里,看守所是监管场所的第一道门户,也是最尖锐的地方,空间狭窄,人员众多,总要有阶级、分公母的。

但他粗略一瞅,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了。首先,在门口接新人的“夜执勤”人员连理都不理他,闷着头将他的洗漱用品按顺序摆放在最后一个洗漱架上,然后坐回门口的小圆凳,继续看他的玄幻小说。

其次,整面通铺上并排躺着二十多人,也没一个理他的,不是睡觉就是在看书,好像进来一个新人只是飞进来一只过路的苍蝇,不落在自己脸上拉屎,就与自己无关。

看起来南方的看守所与北方比起来要文明许多,跟大车店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他妈的!

高寒往通铺的两头扫了几眼,发现睡在“管事”位置上的人也毫无霸气。

本来他早已准备好了,如果进监门碰到挑刺儿的,首先一记仰头,先撞翻他一个,然后再大打出手,将心中憋闷的怨气都释放出来。

哪知,一直到他坐在铺沿上,睡在头铺的男人才坐起身,戴上眼镜,压着声音问:“朋友是东北的吧?”

高寒扭头瞅了他一眼,此人面相斯文,眼神很灵气,四十几岁模样,京津一带口音。

“哈尔滨的。”高寒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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